两人接下来相对无言,刺骨的寒风将他们二人间的空气都冻成了冰,沈霏呼出了一口气,这个人让她有了片刻的手足无措,但也只是片刻。
很快她就回神后退了一步,与姜云淮保持足够的距离,然后才开始问他,“你到底是谁,混进军中又假死逃脱到底要做什么?”
姜云淮被她问的一愣,他堂堂晋王世子,能做什么,还不是被亲爹撵去的,沈霏退了一步,他就迈过去一步,面无惧色的道,“不做什么,我是晋王世子,当初是被我父王送去历练的。”
沈霏看向他,“怪不得。”
怪不得那般行事,而且武艺那么弱。
原来还是个世子,确实欠历练。
沈霏说完便告辞离去。
姜云淮愤愤的冲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也回到了宴会。
两人都忘了解释他们两个是怎么认为对方都死了的。
沈霏回到了座位就有宫女端着壶酒放在她面前,她把姜云淮抛到脑后不经意间抬头看了那宫女一眼,只这一眼,这宫女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眉宇间透着隐藏不住的英气。
这可不该是一个宫女该有的。
沈霏在战场上杀伐已久,功夫多深的人她都见过,所以她断定这人有问题。
她不动声色的又瞧那人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放在她端来放下的那壶酒上。
这宫女看着她笑了一下将她面前的酒杯倒上酒,之后低头垂目退至一旁,沈霏伸手拿起酒杯放在鼻尖嗅了嗅。
这是酒,酒香扑鼻,能盖住一切不太重的味道。
她轻轻摇头,看来这人是真的不是宫女,那就只能是刺客了。
沈霏把酒杯放下,杯底与桌面轻轻碰撞,里面的酒水溢出来不少。
旁人没注意到她,但是闵文轩是一直在看着她的,见她举杯又放下了便问她,“师姐为何不喝了。
这酒虽然比不上先前他们在南境喝的烈,但确确实实是好酒,入口绵润,入喉辛辣,回味无穷。
沈霏斜睨了他一眼,真是话多。
但还是缓缓开口答了他的话,“身上有伤,不宜喝酒。”
这话也是说给旁人听的,习武之人耳力比常人要强的多。
沈霏身后的那个宫女手间已经满是汗水,交握在身前像是手里抓着条泥鳅似的,她一直在注意着沈霏这边,闻言微微抬起抬起眼皮看了眼她立的笔直的背影。
这,是有伤的样子吗。
其实是沈霏伤了许久,骑马都不是问题。
闵文轩想着,方才还喝了些的,怎么这会儿讲究上了,不过师姐要是不喝,他就喝了,于是他先伸出了手握住了酒壶才道,“师姐,这酒你喝不了,不如我喝吧。”
他知道这宫里的酒都是好酒,喝一壶就少一壶。
都倒壶里了不喝浪费。
沈霏一筷子打下去,闵文轩快速抽手,论酒和手还是手更重要些。
“这酒不能喝,你想喝再要便是。”
这不可商量的语气~
还是算了吧。
他把手松开了,然后拿过丁淮默不作声放在他桌角的酒壶,喜笑颜开连连道谢。
闵文轩这从心之举,沈霏松了口气,说真的她是真怕她这个师弟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喝一口。
她把酒壶一把夺了回来,按着壶盖有节奏的敲着壶身。
声音清脆好听,听起来像是一首曲子,但越听越觉得有些心烦气躁。
那个宫女现就站在沈霏的身后,她是一个杀手组织的人,今日是她头一回自己做事,不知为何她听着清脆的瓷器声心中发慌,原本稳固的那一道城墙在一点点的,随着曲子一点一点的走向高潮,她心底已经溃不成堤。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那酒里她下了毒,不知这罗刹将军是不是察觉到了,始终未曾喝过,而且也不让旁人去喝,这样一来这费尽心力下的毒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