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卫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兰珂满脸无奈地倚在门边,看着夜色降临,宫中各个角落华灯初上。
若不是折腾了这两日早已精疲力竭,她恨不得直接冲去正殿瞧瞧父王究竟在做什么。
忽然间,兰珂眼前一亮,瞧见从远处过来一个内侍打扮的人。
“您可算是来了!”
“陛下今日无暇顾及你二人,且先随我去用膳歇息,明日再觐见吧。”
“为何?”
父王不会平白无故召而不见,定然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她脱口而出,却忘了自己眼下的身份。
那内侍一路沉默不语,直到将二人引入宫中别院,才语气强硬地甩下一句:
“待在这儿,不该管的少管,不该问的别问。”
说完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兰珂凝视着内侍的背影,回身瞧了眼桌上的四菜一汤,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去替父王排忧解难。
她走到刘倓对面落座,也不客气,夹起一筷石耳递入口中,依旧是熟悉的味道。
“咱们在石庐的吃食与这宫中相去甚远,你不尝尝吗?”
兰珂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招呼着眼前迟迟不动嘴的少年。
刘倓看着她津津有味的样子,不易察觉地扬了扬嘴角。
酒足饭饱,兰珂轻抚着腹部,进入院子四处踱了一圈,忽然停下脚步,愣在原地。
这别院统共只有两间屋,自己刚从其中一间出来,而剩下那间则是用来堆放杂物的。
可方才用膳的时候她就确认过,那屋分明只有一张床榻?!
石洞中的种种霎时浮现眼前,她的脸颊腾一下就红了起来。
兰珂就这么呆呆地伫立半晌,才抬手拍了一下脸颊,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外,开口说道:
“出去转转。”
刘倓并未多言,起身打算跟上她的脚步一同前往。
“不不不,你歇着,我自己去。”
话音未落,她连连后退,逃也似地出了屋子,回身把门带上,自始至终没有多看刘倓一眼。
“呼……”
兰珂低下头长吁一口气,再抬首时就已经收敛了情绪,抬腿往正殿而去。
“站住,哪来的?宫闱重地,岂容你随意走动!”
就在还差不远就能抵达正殿之际,她的身后传来一声吓止。
夜色深沉,宫中大多数的回廊并不同大殿那般灯火通明,只每隔几步悬着个灯笼。
兰珂慢慢转过身,从暗处缓缓步入灯笼下的光亮里,微微抬首,含着笑望向那人:
“皇兄见到我竟无半分惊讶,真没意思。”
来的正是她的同胞兄长兰丰钧。
“我今日晌午听内侍来报,说射赛魁首姓岚名柯,我就猜到是你了。不好好待在石庐,倒是跑去出风头。”
“我跌入悬崖差点命殒,王兄居然还空口白话说我这是出风头!”
“什么?!”
兰丰钧猛地扶住兰珂的肩膀,见她吃痛,赶忙松开。
“谁干的?!我听闻那启州质子也去了,是不是他暗中做了手脚,加害与你?”
“当然不是!遇见了几个山匪,还是刘倓替我报的仇。”
“这才几日,便已直呼其名了?”
兰珂一看兄长脸色不对,赶忙指了指远处的大殿,岔开话题:
“父王遇到什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