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公子眼圈处乌青一片,打了个呵欠,干笑:
“看在你曾经打过我的情份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以后再也不会求着你揍我了。”
郁芊目光凝视他,缓慢道: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沈京秉提起左手那小坛酒,在郁芊几人鼻下晃过,炫耀之意不遮不掩:
“我知道发财楼里的四窨茉莉花茶受欢迎,去吃饭的人都要点上一壶,不过很快就不会有人喝你们的茶了,因为有了这个。”
他的表情神秘兮兮,也贱兮兮。
郁芊猛然被他手中的酒勾起了兴趣,配合他,露出好奇的神情,问:
“这酒是你清风楼酿制的?有何吸引人的地方?”
“这酒,喝它的人会开心忘忧,能治病痛,你家的茶厂和医馆就快倒闭了,哈哈哈……”
沈大公子记恨覃老大夫每次收取他的费用特别高,故意说一半留一半。
转身,他打开小酒坛,喝了一口,称赞:“好酒!”
然后,往自家酒楼走去,脚步虚浮,歪歪扭扭,差点被街上来往的马车撞到也不自知。
一直在回味他话中意思的郁芊,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清风酒楼从被人放蛇那天起,生意一落千丈,那骚大少就是妒忌咱们的生意好,故意来添堵的!”
皇甫情对着沈京秉的身影挥拳头。
“我看不像,或许他这回说的是真话。”郁芊收回目光,转向田秋成:
“姐夫,你尽快帮我查一下他说的那个酒是出自哪家酒馆,顺便买一坛回来。”
“好的,小姨子你放心,一定办妥!”田秋成拍拍胸膛,特别上道。
青梅跺脚,假装嗔怒:“你们俩,真是的!羞不羞?”
几人欢笑,郁芊捂嘴:
“姐夫的脸皮厚着呢,对了,刘石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她才又想起之前说的话题,青梅的表情凝重,叹道:
“他表妹动了胎气后,经过一个下午加晚上,今早终于生了个儿子,这是好事。可稳婆大嘴,守不住秘密,那刘老太是个小气的,舍不得用银子封口。
不到一个时辰,清风县城就传遍了,说刘石的儿子兔缺,还在右胳膊下长有第三只手,真是造大孽……”
在西旦国,生下来的孩子嘴像兔子嘴唇,叫兔缺,又叫缺唇,其实就是兔唇。
青梅又沉重地说:
“那姓刘的老太婆反而四处对人说是因为儿媳怀胎时嘴馋,吃过几只兔子肉的原因,一个劲责怪儿媳妇。”
皇甫情兴致勃勃听完后,目光闪动,道:
“我听说有一位周游各国的神医,能补这种缺唇,要割病人自己的肉来补,不能笑,亦不能说话,还得天天喝粥,连续三四个月那样,但三只手怎么办?砍掉一只不成?”
田秋成略带讽刺地说:
“老太婆肯定不舍得花那样的时间精力和钱财去寻神医,恐怕叫儿媳再生一个孙子会更快。”
“如果是女儿,以后的日子难过。如今是儿子,他家有铺子有银子,倒不用怕娶不上媳妇。”
四人都说不下去了,为那个刚出生的孩子惋惜。
郁芊更是无奈,她不是外科医生。
青梅或许是快要成亲,特别多愁善感:
“唉~早说不要近亲成亲,非不听,不对!郁芊你的忠告没有他们的动作快……希望以后不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事情就此打住,青梅和刘石算是划上句号,以后,那家人是生是死,再跟她无半分关系。
郁芊和皇甫情跳上马车,姚幺一直在车上等候,三人准备回楚家村。
接近傍晚,太阳不大,清风县城的街道再次热闹起来。
郁芊怕撞到人,马车驾得慢悠悠的,嘴里小声念:
“枯藤老树昏鸦,车多小心大叔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