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原地的蜚凶,此刻也没有之前的颇有裕余的模样,就见他整个人完全脱力,瘫坐在地面上。
他大口喘着气,身上湿漉漉的,像刚被人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
就连方才匆忙间,拿来遮挡身体的兽皮,也都被他的汗水打湿,黏糊糊的汗液弄湿了他头发,出尘飘逸的白色及肩长发,此时反倒像一层不透明的薄膜,包裹在他头上。
他嘴角两抹耀眼的红,蜿蜒流淌在他白到透亮的皮肤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凄美。
可见,刚才那阵暴起的白雾,应该是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掩护他的兄弟们撤退。
蜚凶单手捂住胸口,半跪在地上,不停地大口喘着气,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愤怒的乌乃尔,也没给他任何反应时间,斜冲过去,挥刀就向他颈间砍去。
喷溅而出的血痕中,那名美到惊人的少年短暂的生命,也随着骨刀划落,而走向终点。
蜚凶的头颅,咕噜噜滚落在草丛中。
他嘴唇翕张,却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是在临死前,他的目光仍旧直勾勾地看着川申夫人。
半晌,才缓缓阖上。
“啊啊啊啊啊!”看到儿子惨死在自己眼前,一直安静的川申夫人突然发狂一般挣扎起来。
血色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流下,
还没落到地面,便化作红色蒸腾的雾气。
控制着她的程七七,怕事情再有所生变,一咬牙,索性也是直接一爪袭出。
黑色的龙爪,从川申夫人心脏所在的地方穿过,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空洞。
瞬间,川申夫人的身体软倒下去,她犹自不甘心的向着儿子死去的方向蠕动。
但动作也就是短短几秒钟,她便因失血过多,而逐渐陷入永久的平静之中。
死寂的部落,重新恢复如死一般的静寂。
而川申夫人口中声称的,杀死巫山部落族人,将会受到如何如何的诅咒,眼下却并没有发生。
可见,这种话,不过是她无数谎言中的平常一句而已。
事情结束的非常快,快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巫山部落的兽人,可以利用迷幻引起适龄同性竞争者的死亡,与释放者年岁相同的,和在交偶期的同性人数越多,事情发展的就越是惨烈。
但真要论及他们自身的战斗力,几乎就只剩下“任人宰割”四个字可以形容了。
此时,程七七和乌乃尔都是如此想的。
天空中,高悬的太阳依然灿烂耀眼,不过远处,却见乌云翻滚而来。
微风起,雨将至。
从迷茫中逐渐清醒过来的雌性,此时没有人喊叫,没有人惊惶,有的只是四顾
茫然后的羞愧。
程七七不知道被蜚凶控制的雌性,是否残存被控制期间的记忆,只是她看乌乃尔的样子,似乎没怎么受到川申夫人的催眠气体影响。
在杀掉蜚凶,判断雌性们意识恢复正常后,乌乃尔命令自己的所有下属,都去追寻那四只逃走的豹子。
对于这些“恶魔之子”,他一个也不准备放过。
而部落里剩下的近百名雌性,则全部被他聚集起来,号召她们,为所有“混战”而死的雄性收尸。
大家都默不作声地接受命令,自发主动的结成两两一对的组群,在同伴的尸骸中来回穿梭。
她们将那些和自己关系亲密的雄性遗骸拼凑整理,有的用骨针穿上棉线,将尸体的头和脖子拼接起来,断裂处比较整齐的胯骨或者肩胛骨,就用藤条或者柔韧些的野草拧成的绳子,捆在一起。
简单将已经四分裂的遗骸拼凑完整后,她们再用那些已经死去的兽人曾经作为床铺的兽皮,将他们拼接起来的尸体包裹起来。
一人抬着头,一人抬着脚,两两一组,再将他们一具具,整齐地摆放在阿古柏部落的神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