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然的气息。
可是高逸然还是没有反应。
贺晴柔感受着他有点僵硬的身体,内心极度失望和痛苦。
她怀疑起自己,朝夕相处的人身体出现了这么大的漏洞,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以至于……他死了。
王大力看着她拔完了针,立马把贺晴柔给赶出去了。
“柔小姐,少爷这样……我得赶紧给他换好衣裳……下葬啊……棺材早就备好了。少爷,他早就知道……”
贺晴柔感觉一道道雷披在自己身上,无力地坐在门外,看着院子里的萧条。
……他早就在等死了。
她闭上眼睛,还是他刚刚想要说话,却说不出话的模样。
门外的街道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今日是个墟日吧。
人间的悲喜不相通,有人在愁饱腹,有人愁今日营收,有人愁生死。
他是这么地喜爱读书,可他却没有机会科考。
他是这么地渴望别人的接近,却苦于大家嘲笑他是个跛子,陷于小院十几年,画地为牢。
……
贺祖母瞪着一身白衣的贺晴柔,嘴巴努成小尖尖,看得她心肝疼。
“你这是为谁戴孝啊!给我起来!给我回去!街坊们都看笑话!”
贺晴柔使上了性子,默默地跪着烧纸钱。
贺祖母气极:“你这个小丫头,随我回去!你这样,不好嫁的!一个小丫头,给一个……守灵!戴白!说出去都羞死人了!”
“祖母,这两年来我随着逸然哥学字,他总算是我的先生。我没给他什么拜师礼,还整日调皮,认字也慢,得亏他耐心,不然我还是大字不识一个。我给他戴白,也是可以的。”贺晴柔不顾周遭前来的邻居街坊们的表情,自顾自地烧着纸钱。
“逸然哥,拿好钱了,别被小鬼欺负咯……黑白大神可别欺负他哦……”
“认字!你认字?你不是?”贺祖母听到了更加离谱的她不敢相信的话,她立马回头瞪上了贺初柳。
贺初柳在祖母、爹娘的注视之下,这会儿是真有悲戚之感了。她看着黑色棺材上面,刻着“高逸然”三字的牌位,眼里沁出了泪水。
贺山一听到认字,眯起双眼,看着跪坐在地上的侄女。
她瘦了些,起码不像以前那般臃肿;她的双目不再呆滞,即使现在红肿的,但他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有主见的侄女。
她竟然千方百计,在他们的防备之下,还疏通了几个小的,去找别人认字!
这般的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