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钻进营帐,段南歌状似无意地向后踢了一脚,将想要跟进来的段子恒给踢了出去,然后就放下了营帐侧面的毡布,也摘下了脸上的面巾。
“先说明一下,我不是来刺杀陛下的,这也不是仇将军的主意。”
没想到被发现了还能大摇大摆地进到他的营帐里,北凉皇帝眯起眼睛打量起段南歌,看着看着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走近些。”
眉眼微动,段南歌还是依言走了过去,而后就在放着烛灯的桌边坐下:“陛下觉得我像您的某位故人吗?”
“你是独孤雪君的女儿。”北凉皇帝笃定道。
段南歌轻笑出声:“熟悉我娘的人可真不少,我长得跟我娘就这么像吗?”
“长相像了六分,”北凉皇帝将段南歌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气质像了三分。”
“连气质都像?”段南歌略感惊讶,“这话可从没有人跟我说过。”
北凉皇帝轻笑一声,段南歌却有些分辨不出那笑声里究竟是愉悦多一些还是嘲讽多一些。
“深更半夜地潜入男人的房间,这可不是有夫之妇该做的事情。”
段南歌耸耸肩,不以为意道:“若不是形势所迫,我也不想潜入别的男人的房间,尤其还是个我不感兴趣的男人。”
闻言,北凉皇帝的脸色微沉:“既然你对朕不感兴趣,那就回去吧。”
段南歌却动都没动,眉眼带笑地问北凉皇帝道:“这么急着撵我走,陛下难道不想知道皇贵妃的消息吗?”
浑身僵住,北凉皇帝的周身散发着让人退避三舍的冰冷气势,沉默一阵才有所缓和:“朕为什么要去关心一个背叛了朕的女人?”
“是吗?”歪了歪头,段南歌站了起来,“既然如此,便当是我多管闲事,告辞。”
话音落,段南歌转
身就走。
“且慢!”北凉皇帝突然喊住段南歌,“她果然是在天宋?”
段南歌站住脚,头也不回地问道:“陛下既然不关心,又何必多问?”
北凉皇帝冷声道:“朕只是提醒你们天宋别多管闲事,窝藏北凉叛徒的代价,天宋可付得起?”
听到这话段南歌才转头看着北凉皇帝,低眉浅笑道:“当年我娘嫁入天宋,凤沁陪嫁,严格来说,她从那时起就是天宋人,如今功成身退,回到天宋也是情理之中的,天宋理应保她,陛下若咽不下这口气要与天宋开战,我天宋奉陪!”
“天宋人?”北凉皇帝冷笑,“照你这样说,就算她跟着独孤雪君陪嫁到天宋,后来她嫁给了朕,就该是北凉人。”
“她嫁给陛下?”段南歌歪头,“据我所知,她凤沁是北凉的皇贵妃,细究起来顶多算是个妾,入不了籍的。”
北凉皇帝突然怒极,腾身而起就奔向段南歌,一把掐住了段南歌的脖子:“牙尖嘴利!”
段南歌不惊不惧,反倒淡定地扬起一个笑脸:“我若死在你手上,这一战你想打得打,不想打也得打了。”
“就凭你?”北凉皇帝收紧了手上的力道。
呼吸不畅,段南歌的脸憋得通红:“就凭我,天宋段国公的女儿、宣武王的王妃、当朝皇后的亲姐姐。”
眼神一闪,北凉皇帝到底是收了手,将段南歌甩到一边去。
怕营帐外的段子恒几人听到,段南歌脚步连错,最后扶着撑起帐篷的木桩勉强站稳。
见段南歌如此动作,北凉皇帝眼神微沉:“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你还有心思去管外面那些人?”
“我的命怎么就保不住了?”呼吸顺畅之后,段南歌就又恢复了笑脸。
一抹赞赏从眼底划过,北凉皇帝回到床边
坐下,沉声问段南歌道:“你来找朕,究竟是为了何时?”
段南歌也走回刚刚的位置重新坐下,柔声细语道:“我来只是想问陛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