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侯正忐忑着,就听段南歌哂笑一声,满口不屑地说道:“我与蓝将军说笑的,玄戈军连龙武军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我哪敢让他们去做跟龙武军相同的事情?就算他们弱到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吴越也只有一支玄戈军,我可得把他们当成宝贝一样好好供奉起来。”
段南歌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怎么听都是瞧不起玄戈军的意思。
蓝侯知道玄戈军比不上龙武军,经过昨日蓝侯也知道玄戈军在秦渊和段南歌面前完美地演示了什么叫丢人现眼,可到底是自己带出来的兵,在吴越待了快十年,蓝侯与玄戈军亲如一家,此时听到段南歌这样嘲讽玄戈军,蓝侯很不高兴。
“末将知道昨天玄戈军的表现差强人意,但玄戈军并不比天宋六军中的任何一支差,请王妃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一定能够让王妃满意!”
“好!”蓝侯的话音刚落,段南歌就爽快地答应,“那就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击鼓,集合。”
“……现、现在?”段南歌的思路太快,蓝侯有些跟不上。
“不然呢?”段南歌偏头看着蓝侯,“等天黑了再集合?”
与段南歌微冷的眼神四目相对,蓝侯的心头不由一颤,赶忙对身旁的亲随吩咐道:“去,击鼓集合。”
“是!”蓝侯的亲随转身飞快地跑上在这临时营地里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鼓楼,咚咚咚咚地敲响了集合鼓。
一改平日里慵懒无骨的模样,段南歌双手负于身后,腰背挺拔,站得笔直,连声音都不似平日里那般软糯,反倒是清清冷冷,干净利落。
“少越,计时。”
“是!”曾是暗影卫少统领的少越对时间的把握最是精准,不需要日晷也不需要更漏,少越只用默数的就能将时
间计算清楚。
一听段南歌说要计时蓝侯就又忐忑起来,他很想冲进各个营帐里去把人一个一个地踹出来,省得他们花费更多的时间,可蓝侯的脚才刚动一下就被简云拦住了去路。
笑容温和,简云不紧不慢地说道:“蓝将军,稍安勿躁。”
蓝侯瞪眼。
稍安勿躁?他怎么可能安得下心来??
蓝侯正想跟简云打个商量,耳边却突然想起了段南歌微凉的声音:“吴越江南是个风水宝地,在过去的近十年里少灾少难,无战无祸,人在这里待得久了,戾气没了也就罢了,若太过松散连规矩都忘了,那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蓝将军可还没到致仕还乡颐养天年的年纪,该自持将帅的身份,可千万不能被吴越江南的太平熏染,把自己当成是普通人了。”
听到这话,蓝侯的心中一凛,颇有些诧异地看着段南歌,这一看才注意到段南歌的站姿,那腰背挺直的坚毅和进可攻退可守的微妙姿态显然是经受过训练的,再看段南歌身后的少越和简云也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那模样当真是比玄戈军中资历最老的兵将都要更像一名军人。
蓝侯的眼神微微一变。
“怎么了?”注意到蓝侯的眼神变了,段南歌眉梢微动,“蓝将军怎么这样看着我?可是对我刚刚所说的那番话抱有异议?若有,我愿洗耳恭听。”
“没有,”态度发生微妙的改变,蓝侯的腰背渐渐挺直,为帅多年的威武之气便显露了出来,“王妃所言极是,末将受教,并无异议。”
注意到蓝侯的变化,段南歌扬了扬嘴角,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蓝将军是经验丰富的老将,是与家父齐名的英雄,我受家父熏陶对军事很感兴趣,我很
乐意多听一听蓝将军的建议,未来的日子还长,烦请蓝将军不吝赐教。”
说着,段南歌便向蓝侯作了个长揖。
蓝侯微愣,连忙回礼:“王妃言重了,辅佐王妃……与王爷本就是末将分内之职。”
差点儿把王爷给忘了。
听出蓝侯言辞中那尴尬的停顿,段南歌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