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开始还多了一群东海海盗,然吴州的水军势威力弱,连本地的水贼都敌不过,更是无法与海上来的海盗相提并论,致使吴州百姓常受水贼和海盗的滋扰而无能为力,因此卑职以为吴州水军需要扩增。
然水军驻扎在吴州偏远之地,条件艰苦,且对兵将的要求极高,因此即便月钱比其他种类的兵将要多,但每年募兵时主动要求加入水军的人寥寥无几,导致水军人员稀缺。
反观守城军,日常职务就只是守城、巡城,面对的只是城中百姓和小偷窃贼,若遇大事,必会就近调集玄戈军,因此卑职以为守城军在精不在多。“
秦渊越听神色就越是严肃。
这谭宜修他派人去打听过,此人虽是谭天的次子,且受父亲影响从小就对武艺、军事很感兴趣,但仅仅因为是次子就不受重视,谭天对他最大的期待不是领兵打仗,而是想要靠着他跟谢慈之间的关系,让他与吴州的一众子弟搞好关系。
朝堂和商场多半都是这样,子女们的交友多半就代表着家里大人的结交想法,若有什么事是大人们顾虑着颜面不愿意向彼此试探、询问的,多半都会将自己的意思告知给自己的孩子,然后让孩子去打探,而在这广陵城里,谢慈、谭宜修、叶康宁、黎青逸、田成益和高延就都是受家里人嘱托,出来做“探子”的。
因此他虽对谭宜修的想法有所期待,却并没有太强烈的期待,他并不觉得陪着几个同龄人吃喝玩
乐许多年的谭宜修能有一套完整的论述,尽管谭宜修三天前所提出的想法确实与他不谋而合。
但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谭宜修却说出了事情的关键所在,这个关键所在也是他这几日正在考虑的问题,并且谭宜修还说出了许多他不曾想到的问题。不管他有多关注吴州各方面的问题,他到底也不是本地人,许多事情仍旧是他所不了解的。
沉思半晌,秦渊抬手敲了敲屏风,对屏风后的段南歌说道:“水贼的事情交给谭宜修全权负责如何?”
段南歌眉梢一挑,偏头低声反问:“想让他立功?”
“嗯。”秦渊低低地应了一声。
谭天父子必受严惩,以杀鸡儆猴,好让这吴州上下都安分守己一些。若是如此,那吴州刺史的位子就空了出来,他可以暂代,但他不想一直兼任,若任用新人,那他可以向父皇保举,然而究竟花落谁家还是要看父皇的意思,只是无论如何,父皇都不会将这么重要的职位给一个没有功勋的无名小辈。
“自然可以,”段南歌将手上的公文整理好,“不过只有这一件功劳,怕是不成。”
剿灭水贼本就是吴州官府的职责所在,严格来说就算这件事办成了,也称不上是立功,顶多就是很好的完成了分内之职。
“说的也是……”秦渊又看了看谭宜修,“能立一功算一功,未来如何,就看这小子的机缘了,即便做不了刺史,爷也会稍稍提拔他的。”
“也只能这样了,”话音落,段南歌款款起身,从屏风后绕了出来,将手上的公文递还给谭宜修,“刑曹的记录我都看过了,可我要看的是证据确凿的判决,不是这漏洞百出的敷衍了事,其中有几个人的罪名因缺少证据而不能成立,还有人明显是受人
诬陷,这供词怕都是现编现圆的吧?你将这文书送回去,让他们自己找出我所说的几处漏洞,而后重新审问、核查,若再有语焉不详、胡编乱造,就以渎职论处!”
看着段南歌递过来的文书,谭宜修拧眉:“又要卑职去送?”
他又不是刑曹的人,甚至都不是个文官,总让他往刑曹跑,刑曹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不仅仅是要你去送,”段南歌把头一歪,笑得人畜无害,“接下来的审问你要参与其中。”
谭宜修的眉顿时皱得更紧:“卑职并非刑曹官吏,卑职……”
“莫慌,”秦渊支着脑袋,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