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琼莹院,段南歌并没有急着进门,而是站在门外听着。
院子里,苏玉和苏音是真的吵起来了,原因很简单,被娇惯许久的苏音受不了三等女婢的苦日子,虽然才只做了一天,但屋子很小,床也很小,被子不够松软,枕头的高矮也不舒服,最要命的是还要在这数九寒冬里扫院子,昨日晴天尚且还能忍受,但今儿恰好大雪纷飞,苏音就忍不了了,活才干了一半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苏玉不想被人看了笑话,可怎么都劝不好苏音,心气本就不顺的苏玉就忍不住骂了起来,但苏音也是许多年未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苏玉越是骂她,她哭得就越厉害,还顶嘴,气得苏玉抡起手就打了苏音一巴掌,这下可是彻底惹毛了苏音,两姐妹就扭打起来。
苏玉泼辣,苏音体型太胖,琼莹院里的下人们就算想劝架也劝不住、拉不住,就只能看着姐妹俩你推我搡、你拉我扯,最后倒在地上滚成一团。
在门外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段南歌抬脚进门,厉喝一声:“住手!”
琼莹院的下人们惊得立刻齐齐跪下,独苏玉和苏音两姐妹还在打。
段南歌给白茗使了个眼色,白茗立刻上前,朝着苏玉猛踹一脚就将压在苏音身上的苏玉给踹了出去。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反了你们不成?!”白茗到底是国公府出身,这一声厉喝威严十足,吓得下人们更加缩起了身子,瑟瑟发抖。
苏玉恶狠狠地瞪了苏音一眼,瘫坐在地上一声不吭,而苏音还躺在地上,只一个劲儿地哭嚎。
段南歌款步走来,冷着脸环视一圈,而后问秋心道:“依吴王府的规矩,该怎么罚?”
秋心立刻答道:“滋事斗殴,有失体统,杖十五,降一等。”
苏玉和苏音本就被段南歌降成了三等奴婢,再降可就
要从奴婢降成奴隶了。
“嗯,”段南歌点头,“就依着规矩罚,就在这儿罚。”
秋心一愣,连忙说道:“王妃,莫要让她们脏了琼莹院的地方,奴婢还是让人将她们待下去罚吧?”
“不必,”段南歌冷声道,“就在这儿。”
秋心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却被白茗拉了一把,秋心眉心微蹙,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吩咐人去喊人来施杖刑。
施杖行的道具很快就摆好了,四个粗使婆子将苏玉和苏音按到长凳上趴着,苏音一见要挨打就大声哭闹,反倒是苏玉这会儿硬气得一语不发,尽管已经怕得浑身发抖,却咬紧了嘴唇不肯求饶。
琼莹院里的其他下人还跪在满地的积雪上,没有段南歌的命令他们不敢起。
“把苏音的嘴堵上,吵死了。”
段南歌此话一出,粗使婆子赶忙从怀里掏出块什么布塞进了苏音嘴里。
段南歌再没有其他吩咐,两个粗使婆子便齐齐举起了木杖,狠狠地打了下去。
木杖打在人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满院子的下人听得心惊肉跳,有人好奇段南歌会是什么反应,便偷偷瞄了一眼,却见段南歌面色不改、神情不动,没有一丝怯意,更没有心软的迹象。
众人心里一惊,这才想起段南歌是天宋段国公的女儿。
国公府规矩森严、赏罚分明,身为段国公最宠爱的女儿,王妃怕是连更血腥的场面都见过了,听说南下岭南那会儿王妃甚至在死人堆里穿梭自如、谈笑风生,如今只是罚个犯了错的下人,她如何会怯怯心软?
心善不是心软,好脾气也不是没脾气,幸好今日犯错的不是他们。
粗使婆子打满十五杖就停了手,看着段南歌等着段南歌的下一步吩咐。
段南歌瞥了眼痛昏过去的苏氏姐妹,声音清冷道:“将她们带回住处去,都散
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是。”众人应下,离去的脚步比平日里更快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同样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