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瓷把人放进来不到一分钟，她就后悔了。
裴西洲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眼神锐利地好像要将她看穿，她很是不舒服。
她定定地看了他几分钟，终于败下阵来，冷声说道，“裴西洲，总不至于我和裴星翊见个面喝杯咖啡，你都要对着我摆脸色吧？”
裴西洲细细密密的眼神锁住她的脸蛋，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听见这话，慕青瓷垂在两侧的手指蓦然收紧到极致，泛白的关节甚至有种会因为用力过度而绷断的错觉。
感觉她的呼吸都被窒住，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堵住了。
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你……都知道了……”
裴西洲提高了音量，甚至还因为过于激动，声音还有着那么一分沙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算再怎么讨厌我，再怎么想和我离婚，你也不应该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慕青瓷眼底掠过一丝刺痛，那是她的孩子，也许会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但是却被她亲手扼杀了。
一想到那天的事情，她依然会心脏钝痛到蜷缩，她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
她侧开视线，清清淡淡地开口，“失去这个孩子，我也很心痛，但是裴西洲，这是最快斩断我们之间关系的最好方式，我说了，我没有办法接受，我们的婚姻里面埋藏着我爷爷的尸骨。”
听见这话，他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巨大的手劲掐痛了她的手臂也不自知。
“你没有办法接受我们的婚姻里面埋藏着你爷爷的尸骨，所以你就能在上面再增加一具？”
她抬眸对上男人暗色浓稠的眼眸，唇角的弧度忽然扯开，“这样才够恩断义绝啊。”
裴西洲闭了闭眼睛，手指几欲掐碎她的骨头，“慕青瓷，你真的是够狠！！！”
她苍白的脸庞没什么很大的变化，唯独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良久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我失去这个孩子的代价就是，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而你看见我，大概率也会想起那个孩子，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日日夜夜困守在那泥潭里面，你还是和我离婚得好。”
裴西洲的手指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眼底全部都是阴暗，眉眼遍布阴鸷，
“慕青瓷，你做了这么多，是想和我离婚对吗？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会和你死磕到底。”
当时她在摔下楼梯的时候，的确是冲动了一点。
但那也是她和他之间的对决。
不是她输，就是他败。
现在看上去，好像还是她输了。
………………
裴西洲一离开慕青瓷的公寓，就给封霁打了一个电话，“出来陪我喝酒。”
封霁，“……”
其实裴西洲一向都是不怎么爱借酒消愁的，现在为了慕青瓷，都不知道多少次出来喝闷酒了。
顿了三秒，露出淡淡的笑意，“当年是谁说的，借酒浇愁的男人是最没出息的。”
很显然此刻裴西洲的心情很不好，声音里面像是裹挟着巨大的阴霾一般，“你到底出来不出来？”
封霁挑了挑眉，好歹也是兄弟一场，“行。”
醉色。
封霁看着裴西洲像是喝水一般喝酒，就知道他被刺激到不轻。
他摇晃了一下酒杯，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面晃着，映着他漆黑的瞳孔，淡淡想着，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是只有慕大小姐能够让他产生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一般没什么人敢在醉色闹事，但是沈寂白最近因为和苏杳杳的事情闹开了，也就没那么多的时间来管理醉色的事情，以至于总有不少人想趁机闹事。
或者说就想来挑战一下沈家的权威。
不敢正面得罪沈家，也就只能暗地里在沈寂白的场子里，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