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阮梦然的声音,裴西洲还是停下了脚步,并不是因为阮梦然是他的母亲,也不是想听她的说教,而是为了警告她,回了眸,眼底敛着无尽的阴霾,“你如果还想安安稳稳地做裴太太,享受纸醉金迷的生活,就别随便插手我的事情。”
原本阮梦然是有点生气的,但裴西洲把话说成这样,她被掀起的那点微末的情绪瞬间冷静了下来。
“西洲,你在生气什么?你在生气我私自找了慕青瓷,怕我伤害她?还是不高兴我之前把你送到陆芊芊的床上?”
裴西洲漠漠地看着她,在他的心里,阮梦然也就是一个生了他的人而已,这么多年过去,她有哪一点尽过做母亲的责任?
“无论是往前看还是往后看,你有哪件事情是对得起我的?你让我变得不相信感情,你让我寄人篱下,甚至暗地里做了那么多肮脏的事情,你明明都知道,可是你从来都是无动于衷。”
阮梦然知道这么多年裴西洲一直在心里怨恨着她——
怨恨着当初和她和宋律庭离婚的时候带走的人是他,而不是宋修言。
也怨恨她这么多年对他的不管不顾。
她也想过试图和他修复关系,但是冰冻非一日之寒,她和他之间,这个恩怨还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化解的。
“西洲,我也想补偿你,所以才让你娶芊芊,你只有娶了芊芊,才是对你最好的,你总归是我的儿子,我在乎的人终究还是你。”
裴西洲只觉得似乎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一般。
“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你在意的不是我这个儿子,在意的是我能带给你多少利益,我替裴君楼卖命,享受纸醉金迷生活的人是你。”
阮梦然顿了很长的时间,才缓缓开口,
“西洲,你为什么就不想想,你当年执意要去费城闯,最后却差点没命了吗?虽然裴君楼要想把手伸到京城有点困难,但也不是完全办不到不是吗?当年可还是有宫神御一起帮你,现在可是连秦涛都离开了……”
阮梦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裴西洲很清楚阮梦然的意思。
裴君楼想要的是听话的傀儡,若是他执意要和裴君楼作对,裴君楼要想把手伸到京城有点困难,但是想要他的命还是很容易的。
裴西洲往后退了几步,拉着慕青瓷的手转身就离开。
对于裴西洲的反应,阮梦然又气恼,又在意料之中,在裴西洲在走到门口之时,她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庄菲儿来京城了……”
听见这个名字,他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没什么犹豫地离开。
地下停车场。
裴西洲拉着慕青瓷径直走向自己的车,一副要把她塞进车上的样子。
慕青瓷很想甩开裴西洲的手,奈何他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别提多用力了,她就是想甩都甩不掉,很是烦躁地开口,“裴西洲,我自己开车过来的,我不坐你的车。”
慕青瓷挣扎得太厉害,裴西洲随手将她抵在门上,欺身压下,从远处看,倒是像他把人抱在怀里。
不过很显然慕青瓷没这个甜蜜的感觉,她只觉得烦躁,“裴西洲,你干嘛?”
裴西洲低眸看着她,一时间没有说话,很像是在研究她。
突然间一阵风起,将她的几根发丝吹到了脸上。
慕青瓷刚想自己伸手将挡住视线的发丝绕到耳朵,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在她前面伸了出来,轻轻地将发丝撩开,重新露出女人的美艳脸庞。
开口的裴西洲她觉得烦躁,可是不说话的裴西洲她觉得更加不舒服。
“你究竟想干什么?”
十秒钟后,就在慕青瓷以为裴西洲不会开口的时候,开口了,“她和你说什么了?”
慕青瓷和他对视,近距离地看着男人黑色短发下深邃沉寂的眉眼,忽然挑唇一笑,“还能有什么,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