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招娣貌似忙碌,内心却很失落。她倾心去爱,却少有领受,而且缺少被爱。
小军工作忙,她从生活起居到饮食洗條,无微不至,甚至渗透到他的工作。帮他打扫了办公室,整理书桌,甚至计算要报销的发票。
但这一切,小军似乎司空见惯,没有看出他有多高兴,有时发现他有意迴避,她刚进门,他就要出去,说有亊,还不让她单独留在屋内。
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少了,分床的时候多了,而她,正处于第二青春期,精力旺盛,却精神空落。一古恼儿灌进来的知识礼仪也渐渐消化了,她那块能汲水的海绵地做得很大了,对人生的观察与生活的技巧也越来越典型化。
她学会打扮自己,控制飲食,保持身材,要做夫人,必先有样貌。她不甘心落后,与一些女生去唱歌,去学跳舞,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为了他,为了“夫人梦”。
她学唱锡剧《珍珠塔》,常常带着收录机到无人的地方模唱,她天生的“嘎嘣脆”的嗓音,别有一番韵味。把个《珍殊塔》唱得如泣如诉,什么方家?什么方卿?不就是方小军吗?那“珍珠塔”,那表姐送塔时唱的“婉转迴肠”,不就是自己那“108”斤的躯体吗? 唱着唱着,就被改了词,变了腔调,那里面有多少对方小军的爱和怨啊!
内心的失落,似乎助长了对蔡的依恋,那是她的个人私密。接触的机会多了,但单独交谈的机会并不多,她也没有当初那样的“初生牛犊”的“无知无畏”。
有一次幽会还是司机蔡丁安排的。又是老一套,喝酒,不过,不是一个人喝的,喝完酒,他又让蔡丁送她去旅社的长包屋(这包屋是指挥部专门招待用的,纳入工程预算开支)。
她觉得自己没有喝多少酒,她汲取上次的教训,她想与这个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谈谈心,调调情,可不知为什么,头很沉,眼睛睁不开…
第二天上午八点,她才缓过神来,一个人偷偷地哭了,做女人真难,别怪古代女人“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想想这些当官的男人,既要保官位,又要找情人,女人算啥?自己,算啥?
“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陈招娣转爱为恨了,甚至只有恨了。
小军的工作狂,领导的“冷暴力”使一向钟情的招娣,渴望爱情的招娣,多情吾感的招娣,执拗倔强的山妞,开始怀疑“爱情”。
做计生工作,耳闻目染那些男男女女的事太多。在徘徊彷徨中,招娣觉得,男人靠不住,爱情靠不得。女人只有靠自己,才是真的。
她坚强了,成熟了。是时势逼的,是她生活的所有这一切逼的。是她身体所有流出液体浇灌的,那液体包括鲜血,汗水和眼泪。
三陵公社的二把手,革委会主任调走了,方小军继任二把手,正如以前说的,这半级也是珍贵的。小军现在与局长平级了,那招娣岂不是也离“局长夫人”更近了。
妇联郑主任也调走了,到县计划生育指导中心任付主任,也算是升半级。
招娣呢?是借调的,别看她平时工作很风光,可她的身份依然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公社社员”。
在“计生站”,招娣听到一则消息,吃惊不小。原来两位男女主任调走是有原因的,又是男女关系问题,讨厌!
“男人花心,当官的男人更花心”
“不可能吧!”招娣嘴上这么说,心里直犯嘀咕,“我家小军还是不错的”
“有你这样好的老婆他当然满足了,不过花心是本性,你要有危机感。”
“听说新提的妇联主任姓花,是三岔口大队的妇女委员,是个漂亮的山妹子”
“那她有背景吗?”招娣不得不问。几个同事相互看了看,一致认为,“嘘,她可是我们的新领导,不要议论”。
陈招娣有的晕了,改革开放没几年,人心不古,女性“进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