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回娘家,陈招娣是最着急的一个。
1979年春,招娣把4岁的女儿留给婆婆,自己到三陵公社上班了,因为该公社计划生育形势比较严峻,地广人散,小军分管该项工作,招娣到计划生育指导站工作,成了一个拿集体工资干亊业的人了。
“郑主任,陈委员向你报到”
三陵妇联郑主任看到面前这位姑娘,穿着一身旧式女军装,扎着两个粗辫子,发梢是卷的,头顶上是时髦的发夹,语气坚定有力,站姿干练挺直,有的疑惑。
她接过该姑娘的递过来的介绍信,上面写着:
“三陵公社妇联:
茲介绍我社妇联委员,归女代表陈招娣同志…
落款是,红旗公社妇女联合会(公章)。”
“你跟我来”,郑主任还是有的不明白,上次公社强调计生工作,她提出人手不够,指导站要添人,而且她已看中“裤子档”大队的妇女主任,怎么没商量,就有一个外乡人来报到。
“这是我社的方书记”,郑主任向陈招娣介绍。方小军与陈招娣彼此点了点头。
“方书记,指导站是我乡集体组织,怎么会有外乡人了?”
“她不是外乡人,是土生土长的三陵陈家庄人,现嫁到红旗公社。上次县里召开计生会议,我们受到批评,红旗公社受到表扬,我与该社的李双喜书记讨教经验,他向我介绍了该社的工作。说这次你缺人手,就向他们借调一位。”
“是这样啊,欢迊欢迊”。
郑主任拍手鼓掌,既然领导决定了,她能说什么?
“你住那儿?”方书记假惺惺地问。
“暂时住娘家。”陈招娣说。
“指导站独门独院,可以休息,也可以住。”郑主任说
“那你先走吧!明天来上班,我与郑主任有事商量”。方小军赶快支走招娣,怕她露馅。
郑主任坐下了,面对这位年轻英俊,有儒雅风度的大学生领导,心中有的发慌,作为妇联一姐,社机关干部里的唯一女性是敏感的,对领导是崇拜的。
“这样,小郑,我看,既然是借调来的,总要给一个名份,她在那边毕竟是妇联委员,也利于开展工作,是吧?”
叫她小郑,显得亲切,年轻,郑主任觉得头脑发热,血压上升,为迊领导口味,她急中生智。
“那让她当付站长好喽!”
郑主任刚说完,觉得后悔了,因为“计划生育指导站”是妇联的下设机构,站长是自己兼的,没有设副站长,既然没有这个岗位,怎么会有这个职位呢?横不对题呀!
郑主任窘迫的表情,方小军看得一清二楚,他立即表态。
“我赞成,毕竟计划生育是国策,你打个报告,下次公社例会中提出来,设副职。”
“好,谢谢方书记支持我的工作”。
让陈招娣先回去,她回哪里去?娘家是去不了的。婆家也太远。指导家尚未报到,而小军那间“前堂后院式“的办公室更去不了,因为他们约定,暂时不暴露两者之间的关系。
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招娣就寝。
“兵马未到,粮草先行”,陈招娣是谁?她早已在三陵镇悄悄地租了一间房,这房水电暖一应俱全,还不用搞卫生。以后,她可以与夫君在这里做“欢喜鸳鸯”。
“听说公社计生站空降了一位领导”,各大队妇女主任都有了压力。这指导站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说大,它代表政府,没有它发的“生育证”,派出所是不准报户口的。谁敢超生,它有强制“绑人打胎”的权利,生下来有“罚款扒屋”开除公职的权利。
“裤子档”大队有一妇女超生,她男人志愿兵回来,在税务局开车,直接开除党籍,开除公职。最后回老家开拖拉机搞运输去了。执法的时候,派出所,公社人武部,各大队民兵营长及基干民兵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