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锁林现在已经是一个1米75的小伙子,他骑车不用跨,坐好了两脚一撑就走了,到了家门口,两脚一撑,手一抬笼头,车就进去了,那潇洒,把个锁保馋得口水直流。
“哥,教我骑呗!”锁保追上去,向哥请求。
锁林一声不吭,拿起抹布擦起车来。
“这车哪来的?”生娣从心里很羡慕,但直觉使她一丝不安。
“哟,常州飞鸽牌的,我还以为是上海凤凰牌的呢!”
“这是我和二姐送给大姐的结婚礼物”,锁林问,“大姐结婚,你送什么?”
“你二姐人呢?”生娣不正面回答,打岔了。
“招娣人呢?”顺娣问道。
“刚才我在村门口碰见她了,她怕爹打她,把车交给我,就回去了。让我擦干净,戴上大红花,送给你,也算我一份”。
“不要啦!,你姐夫出门有拖挂机,用不着,你上学路远,留着吧!”
顺娣真不愧为做大姐的,处处想着弟弟。
“不行,得给你姐作嫁妆”。
做娘的开口了,她正愁家里穷,除了几床棉被,一个箱子,一个马桶,二个红双囍热水饼,实在置不起象样的礼物,如今有了自行车压台,太有面子啦!
“但不允许说是二姐送的,是我们家送的,是嫁妆。谁说漏了嘴,就打谁耳刮子”。
陈老汉终于吭声了,话虽硬的,但终于接受了招娣的礼物,这意味着他原谅了老二。
生娣问锁林,“她怎么知道大姐结婚的”
“她当然不知道,但大姐肯定要结婚的,正好有票,就先准备了,送来了,我就告诉她了,这不巧了吗?”。
“我才不信呢!”老三鄙夷地笑了笑
招娣是谁?早想到老三会来这一套,挑拨离间,她把自行车证给了锁林,让他做一下手脚,把“招”改为“顺”。
锁林把自行车证甩给生娣,上面果然是“陈顺娣”的名字,车牌号,是盖上去的,号码与自行车上一模一样。
生娣又问锁林,“二姐知道我结婚不?”
“知道,我给她说了,我还说三月三是你主动让给大姐的,二姐说你做的对,夸奖你了。”
“什么叫她让我的?”
大姐有的生气,因为她本是老大嘛!
“明明是她在催魂!自己把肚子搞大,还有理啦?打肿脸充胖子”。
“那她有没有说给我送啥礼啊?”
生娣急切地问,明知二姐不会送礼给她,但她天性不甘,非要问问。
“没有!要不要我问问”。
锁林开始逗她,因为他知道二姐不会送她礼,“你要什么礼?”
“我们家做裁缝的,当然是缝初机了,我要上海产的蝴蝶牌”
“我有什么好处?擦车二姐可给我5元钱的”
“让我的宝宝生下来,多叫你几声舅舅”
“扯蛋!他不叫我,我就不是舅舅啦?!”
顺娣的老公姓林,住在长江边,因长江边上有一个航塔叫“林家塔”,他们村就叫林家塔村,所在大队,叫林家塔大队,因地少人多,人们一早就出去找出路和览活打工了。
林家做事还是光漂的,三月三一早,六辆手扶拖拉机打扮一新,轰轰烈烈开进了陈家庄。
一辆接新娘,一辆拖嫁妆,一辆是司仪队,敲锣打鼓撒喜糖。
还有三辆是拉亲友去县城“工农兵饭店”喝喜酒的。这林家知道陈家老二的事,不在婆家,也不在娘家,而是在县城备酒,够气派不?亲朋好友因老二没请过客,随了双份礼,顺娣一分没收,交给父母,说留下给弟弟娶老婆,做娘的说:
“养女儿就要养顺娣这样的,而且养一个足够”。
拖拉机“突突突”发动了,锣鼓敲了起来,新娘出门了,在顺娣跨出路槛的一刹那,立刻转身跪下,大喊一声,“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