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军要沿自己的路走下去。
方小军已紧紧抓住上面,坐稳了位置,拿了工资,但大队书记一职仍然没有放手,他有自己的谋略。
按正常程序,在支部未改选前,书记调走或升职,副书记方小丁应该接班。但小军认为方小丁是老书记培养的,他想让方二狗接班,他是自已的人,在上次“政变”中立下汗马功劳,但又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招娣倒是抓住了一个机会,利用开妇代会的时机,将自己钦定为大队妇女代表,与大队妇女主任一起出席公社的妇代会。
在委员的差额选举中,王主任把她的名单放上去作为陪衬,谁知陈招娣四处拉票,不少代表以为她就是方家村大队的妇女委员,结果汤书记的儿媳没选上,她一个生产队妇女代表反选上了。
一个有作弊嫌疑的选举竞被公社党委表扬,说生产队妇代选为委员,更具代表性,一个仅20岁的公社妇委委员,令人惊奇,其实令人贻笑大方。
在夫妇两人“青云扶上”的辉煌时刻,招娣想娘家人了,她多么想与娘家人分享,不知弟弟的学习成绩如何?父母的身体如何?大姐是否有了对象?
天气暖好了,招娣想把家里彻底清理一下,说实话,办了喜酒就过年。过了年就拜年走亲戚,然后开会,春耕,开会,春耕,持别多的会,特别忙的农事。
她发现碗柜最下层角落里,放着一个包得象砖块一样的东西,她打开一看,不是自己上初中时,中午吃饭用的饭盒么?怎么会在这儿?
睹物思情,她拿着饭盒,跑到村边的小树林里,喑自泣了起来,别看她似乎毫不留情地割断与娘家的联系,可夜深人静的时候,做梦的时候,看到方小民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她无不思念故乡。
她想起姐妹们一起到山里寻找野果子吃的情景,想起爬树比赛没有输给小子的场景。
“三陵山啊通天河,我想你!”
方小军叫来方二狗,说瞒不住了,让他去安慰招娣,说出真相。
“这饭盒里原来装的是几个冷馒头与腌青菜,你大婚那天,我在人群中认出了你的父亲,尽管他用棉军帽盖住了脸…”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他原谅了我,是想把我亲自交到小军手中的!”
“不是!他没有原谅你,只是不放心,大老远,大清早跑来看你,是不放心呀!”二狗想起那天的情景,潸然泪下。
“爹!”招娣向陈家庄的方向跪着,放声大哭。
招娣知道父亲是吃了单席喜宴走的,他看到了自己的风光,心中稍有安慰。如今,夫妇两个都成了委员,一个团县委委员,一个社妇联委员,说明她没有嫁错郎,当时的选择是对的。她要回娘家,来一个迟到的风光的“省亲”。
招娣要方小军陪她回去,小军不愿意。
“上次咱们回去,他打的是你,这次如果一起回去,他打的是我了,说我拐走了他的女儿,我绝不会向一个封建的倔老头下跪的!”
“什么倔老头?是老丈人,要叫爸爸”
“你今天抽什么风?不能直接回去,要先通过兄弟姐妹做一下外围工作,冒然回去,万一不成,就断了后路,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也对!”招娣想了一想,“我有办法了,明天一早就出发,你把自行车借我”
“你的新车好用用了,明天天好路好,正用得上。再不用,就用不上了”
“为什么?”
“去城里坐小汽车了呗!”
一对活宝,野心真不小,要知道,那个时候,一个局,还必须是大局,才配备一辆军用吉普。
招娣此行如何?等待她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