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三日,天放晴,树枝上舒展开一抹嫩绿。
武定侯府满府张灯结彩,红色的绸布,红色的大灯笼,都在预示着今日是有喜事的。
府中的丫鬟小厮都在忙碌着,脸上都带着喜悦之色。
关山月的房间里也满是红色,红色的嫁衣盘丝锦绣,坐在铜镜前,红唇娇艳,皮肤细润,身后的是她母亲江氏,为她别上一支喜鹊红梅步摇。
“我家关关最美了。”江氏望着铜镜里的女儿,笑道。
关山月见步摇还在晃动,抚上步摇,笑道:“娘,别取笑我了。”
江氏鼻子一酸,眼眶红着,说道:“你今日就要嫁人了,进了夫家的门,若是受气,就回来与娘说,娘定然会找他们。”
关山月站起身来,拿着手帕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笑道:“娘,我可是侯府的女儿,他们哪里敢欺负我?”
江氏想想也是,武定侯府的独女,就算是公主想欺负也是要掂量掂量的。
这段婚事,关山月还算满意,她就看重一个,他们家是书香门第。
就是等了久些,说起来也话长。
十八岁那一年尾巴,太上皇退位于四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傅衍词,第二年开春,宫中选秀,所有的官员家的女儿,都要进宫选秀。
那一年她十九岁,却刚好赶上祖父去世,父母亲不想让她进宫,便寻着要守孝的由头,亲自前去宫中特意说明缘由,免了选秀,还让自行婚嫁。
三年守孝一过,关山月已经二十二岁,父母亲着急她的婚事,做主定下了林家嫡子林向瑜。
林家是书香门第,却没有读书人的臭脾气,关山月也偷偷瞧见过林向瑜,行的端正,坐得直,浑身都是书香气息,温尔儒雅。
听江氏说过,林向瑜因家中的祖父故去,无人扛起林家大旗,立志不考上状元,不成家,而他恰巧在关山月过了孝期之时榜上有名,中上状元,这才开始相看。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择日,一切都进行的顺利,婚期就定在三月之后。
可后来,在婚期前夕出现变故。
林向瑜的父亲忽然一场急病故去,没撑到两人成亲的日子。
又是守孝三年,婚期搁置。
今年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妥妥的老姑娘。
关山月只想着,希望没辜负这些等待,嫁得良人。
今日就是接亲的日子。
“侯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听到声音,两人回过头去,就瞧见春竹慌忙的跑进房间,喘着粗气。
“什么不好了!大婚的日子,仔细你的皮!”江氏不悦道。
春竹砰的跪下,连忙说道:“侯夫人,真的出事了!林家郎接亲路上,惊了马落马昏厥,不省人事了!”
“啊?”江氏不敢置信,大婚的日子出了这等子事,她回过头瞧自家女儿,手中紧紧的捏着红手帕,眉头挤到一处。
“我苦命的女儿啊……”
江氏上前抱住她,情绪有些崩溃,泣不成声。
关山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心想着,自己的婚事,怎么就这么难。
“娘,别担心,只不过是昏厥,也没说人没了,你还是备点礼,快去林家瞧瞧吧。”关山月安抚道,现在去看看具体情况才是最要紧的。
“对对对,娘这就去看看。”江氏说完话,便擦擦眼泪匆匆离去。
房中留下关山月和她的丫鬟锦心,还有满房间的红绸。
她坐下来,撑着脑袋,刚刚的喜悦瞬间消散一空,只有满头的愁绪。
“小姐,别担心,林家郎吉人有天相,会好起来的。”锦心宽慰道。
关山月深深的望她一眼,她是担心林家郎的,毕竟是未来的夫君,但,更愁这婚事还能否继续下去。
林府内,愁云惨淡,林家夫人抹着泪望着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儿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