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习惯,让她睡觉也只是浅眠,不会睡得太沉,要不是今日有点疲惫了,她也不至于困成这般,睡得跟小猪仔一样。
她迷蒙地顺着月色看过去。
裴淮之坐在草席边上,背上盖着大氅,一只腿曲起来,手靠在膝盖上,修长手指微微垂下。
另一只手,正拿着酒壶,对着她的嘴喂酒。
酒顺着壶嘴流出,流入她的口中,大半会顺着唇角滑下,流入白皙精致的锁骨,渗入她的棉衣当中,湿漉漉的不甚舒服。
墨眸从她被酒滋润了的红唇,往下轻移,落在她沾了酒而微微潮湿了的鬓边乌发,再往下,是因为睡姿微微开敞的领口,瘦削又细致的锁骨……
牛乳一样的白,滴了些酒酿,令人想好好品尝。
可是,不行。
他动了情就算了,动了欲,再坠入情欲的牢笼,身心被他操纵的话,太过可笑。
他是将军,还是皇帝,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总不能要一个仇人,要一个阉人。
像她这样的,只配当他往后宫里地位最低的一个妃子。
最好,造一个昂贵的笼子把她关起来,里面铺满柔软的西域进贡而来的羊毛毯子,雪白的,给她戴上最华丽的金镯子,还有和田玉的耳坠,脚上再弄个铃铛给她戴上,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悦耳至极,一定会异常美丽。
或许,还能给他穿上襦裙,披上霞帔,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会不会觉得羞耻……
真是,不能再想了。
他怕会控制不住。
他的确控制不住,手上力道一个加重,壶嘴往她嘴里怼了进去。
酒壶是银制的,壶嘴尖尖的,磕破了她的牙龈。
苏青茴吃疼地皱起眉。
自从睁开眼后,她就不敢乱动,安静无比,盯着他看,乌溜溜的眼眸深处,有一丝疑惑。
她看不懂他眼里的神色,只觉得很危险。
他是不是又将她当成别人了?
裴淮之对上她无辜的眼神,禁不住松了力道,壶嘴微倾,酒液又灌了进去。
身上被酒洒得湿漉漉的,会很难受,苏青茴不想再这样,便张口咬住壶嘴,吞下漏出来的酒。
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张,轻轻吸吮着,莹白的脖颈因为吞咽的动作而上下脉动,这一幕,十分诱人。
可不会显得低俗,因为她的眼神是那样纯净而柔和。
纯净得如同一张白纸,让人想磨出最昂贵最浓黑的一砚清墨涂抹上去,染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