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的察看一番,见四下无人,便扬声吟哦道:“幽谷听琴琵琶语,泪迎风絮落花意,亭台看尽荷塘貌,不知月色更迷离。”
陈德明聆听之下讶异莫已,禁不住捧腹喷笑。他做梦都没想过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糙汉子竟然能脱口吟唱出这样嘲风咏月的好诗来。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师侄刘洋。仿佛是一个高士骚客在园中徘徊,突然诗兴大发,便感慨出这如怨如慕的诗语。
令陈德明更惊异的是,这并不是简单的嘲风咏月。而是一句可怕的“暗语”。
刘洋声音一落,但见荷叶晃动处,一人从莲花池飞掠而起,瞬间已定身在刘洋身前。
刘洋急忙卑谄足恭的拱手作揖道:“刘洋见过寒风护法。”
这个被称之为寒风护法的男子,面白如雪,像常年生活不见天日的环境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举止有些阴阳怪气,嗓音更是阴柔娇脆,嗲声嗲气道:“我已经接道楼主的讯息,他会乘机将陈德明诱出来,只要他一落单,便是死路一条了。你大可放心。”
陈德明骇然,蓦然想起在议事大厅,是听风看月楼楼主凌峰推举自己出来盯住卢国超的。此时回想,此人口中的楼主便是听风看月楼主凌峰无疑。刘洋将他唤作“寒风护法”更证明了这一点。江湖早就有耳闻,听风看月楼主有“寒风”和“冷月”两大护法。寒风护法杨小华一手清风拂柳刀得凌峰真传,刀刀见血。冷月护法杨小芳一身飞花落叶剑更是凌峰亲授,剑剑穿心。这样看来,此人便是听风看月楼的寒风护法杨小华无疑。
陈德明倏然又想到了刘洋刚才吟弄的诗句。“幽谷听琴琵琶语,泪迎风絮落花意,亭台看尽荷塘貌,不知月色更迷离。”若将这四句诗的每句第三个字剔出来,便刚好是“听”“风”“看”“月”四字。
突闻刘洋说道:“石掌门已经病入膏肓,眼瞅着就要一命呜呼了。只要除掉陈德明这小老儿,掌门之位我便唾手可得。”
陈德明听到这里,怒发冲冠,恨不能将这个恒山剑派的叛徒千刀万剐。但是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旦被杨小华察觉他的藏身所在,必死无疑。他不能死。因为他死了,便没有人揭穿刘洋和听风看月楼的阴谋了。
杨小华冷冷道:“不要忘了你的承诺,听风看月楼助你登上掌门之位,你恒山派就必须以我听风看月楼马首是瞻。”
“那是当然。”刘洋嗫嚅道:“只是我心里还是悬着一块石头,放心不下,便是大师兄钱真茂。他虽然因儿女私情叛离恒山派,但石掌门依然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老不死的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在等钱真茂回来。倘若这个节骨眼他真的回来,石雪荣铁定将掌门之位传给他。”
“你大可放心,钱真茂和魔教妖女濮阳珞璃私奔,冒天下之大不韪,各路英雄所不耻,武林正派所不容,石雪荣若即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他,非但在恒山派不孚众望,就是放眼江湖,所有武林同道也不会答应。”杨小华说道:“再说,我们的眼线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一旦找到,我保证他绝对没命活着回到恒山见性峰。”
“只要有您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刘洋心下窃喜,有听风看月楼一路扫清了一切障碍,剩下的将是一片坦途。恒山派掌门的宝座,指日可待。
杨小华突然阴阳怪气一笑,说道:“既然你这么容易就放心了,那就请陈老英雄出来给你上一课吧!”
此言一出,若晴天霹雳,五雷鸣顶。非但刘洋吓出了一身冷汗,陈德明也惊心骇瞩,诧愕异常,没想到自己的匿伏早就为对方察觉。对方非但没有避讳言辞,还将阴谋诡计合盘托出,很显然,杨小华将其当成了一盘猫捉老鼠的游戏,为了让耗子死得明明白白,将陈德明不知道的隐情,一股脑全倾囊倒箧出来。
陈德明阴差阳错得知了恒山派弟子之中出了刘洋这种离经叛道欺师灭祖的畜生,气不打一处来,恼悻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