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
淮南县的烟花爆竹几乎都被王家山庄给包圆了。王家山庄本就家大业大,县城以北的整个山头都是王家山庄的基业。铜陵朱家与之相比,还不及王家山庄的柴房一隅。王家山庄一赶上喜事儿,这一天,县城里的烟花爆竹摊、喜糖铺子、酿酒坊和卖彩头的几乎都会脱销。
大红灯笼从淮南县城的主道上,一个接一个,一直挂到王家山庄的庄口。山庄里里外外更是挂满红绸,贴满“囍”字,铺满红毯,挂满灯笼,金光碧色,彩辉夺目,喜气洋洋。
常言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王家山庄有了如今的家世,前来巴结的江湖同道更是数不胜数。王景景的长兄王小京和堂兄王霄松两人在庄口张罗,忙得不可开交。
“点苍派,张鑫鑫张大侠到……”
“御史大人蒙聪,蒙大人到……”
“听风看月楼,凌峰凌楼主到……”
“恒山派,陈德明陈大侠,携刘洋、王岁刚到……”
“燕子门,卢国超到……”
“飞镖门代门主,张寅张大侠到……”
“峨嵋派,陶静、江春两位女侠到……”
“青城派,杨春风到……”
王小京吆喝了将近三个时辰,声音不仅无半分嘶哑,嗓门却是越喊越亮,越唤越觉得兴奋。“雁荡派,寇冯……”王小京中气十足的一声吆喝,被断魂枪传人陈红突然冲过来打断,拽住王小京,惶迫道:“大公子,别再吆喝了。出大事啦,您快去瞧瞧吧!”
“起开,这节骨眼上能有什么比招待客人更大的事?”王小京马上和颜悦色,对雁荡派寇冯堂道:“寇大侠,快庄里请。”
寇冯堂抱拳回礼,笑呵呵行入山庄。
陈红犯难,目睹王小京粗枝大叶,处事厚此薄彼,难以兼顾大局,为此焦急难安,便附耳上去道:“真的出大事了。二公子他……他遭人毒手了。”
“什么?”王小京一把拽起陈红,怒目圆睁的看着他说道:“你说什么?”
王霄松走过来,喝止道:“小京,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松手。”
王小京这才松开陈红,逼问道:“快说,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啦?”王霄松不明就里问道。
陈红嗫嚅道:“二公子在房间里被杀了,你们快去瞧瞧吧!”
王小京如闻撼天惊雷,转身向庄内飞奔而去。王霄松站在原地,则有了疑问:“二公子王景景此刻应该在接亲的路上。怎么可能死在房间里?出发时整个山庄的家丁门客都有目共睹,一行以王景景为首的三十多人迎亲队伍从山庄整装出发三个时辰有余,此刻他又怎么可能死在山庄内?”
王霄松的疑问,同时也是眼见迎亲队伍出发的家丁门客们共同的疑问。
客人俱在大厅和前院,本已安排妥当的洞房,就在东厢。谁也不知道新娘子还没迎进门,本该在迎亲路上的新郎官王景景就在这个时候跑到洞房里干什么?更为人想不到的是,王景景就这样死在了洞房里了。
王霄松、王小京和陈红冲进东厢房的时候,王辉王老爷子和王夫人两两抱头痛哭。神机子高兴馗正在查看尸体。
王霄松见状,郑重警示王辉道:“伯父,伯母,你们现在不可悲伤。暂时还没惊动客人,我们应该先想对策。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事一旦传扬出来,我们王家必然会在武林中落下一个话柄,有损我王家声誉!”
王辉如饮醍醐,幡然醒悟道:“霄松侄儿说的是,我险些误了大事。”王辉急忙擦干泪水,吩咐道:“陈红,赶快关上门,守在门外。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陈红应声退出东厢房,顺手关上了房门。
王辉痛失爱子,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作为庄主,一时间也是举手无措。长子王小京四肢发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