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她头一次从权敬梓口中听到,一些关于他过往的事情。
“那你……”席南柒本来想说,那你应该去祭拜一下权母,毕竟她是你的母亲,你也很怀念她。可又转念一想,她是不清楚这其中原委的,要是说错了什么,权敬梓更难过了怎么办。思量过后,她还是闭上嘴。
“你煮的粥,有她在时的味道。”男人一双黑眸紧盯着席南柒,里面浩瀚泛着太多波澜,也夹杂了不少情绪反复。
他的话,平淡,却让席南柒听了为之一怔。
权敬梓是说,她煮的粥,有他母亲煮粥的味道么。所以,今天是权母忌日,他很难过,结果还从自己的粥里吃出了权母在世的气息?
席南柒也不知道,她究竟做得对不对,可对于这样受伤的权敬梓,她狠不下心。
默默放下手中的包,她坐在了男人的对面。
“你的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并不是好奇权母的过去,而是因为权敬梓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够生出像权敬梓这样的天之骄子,还能够将他培养得如此优秀卓绝。
权敬梓比起同龄人,早已是高出了好几个层次。
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权敬梓的存在,就
像极了藐视世间万物,他一人几乎站在了巅峰,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而权敬梓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同权母的家教分不开。
爷爷在世时,从未提起过权敬梓的生母,就算是认回了权敬梓,也没有要权母回席家的意思。她先前只当是爷爷觉得丢人,一大把岁数了也不想折腾,所以这些事就此作罢。
可权敬梓既是为了复仇回来,那么爷爷和权母,之间必然有什么过节,这也就成了权敬梓要回来的直接原因。
“她?”男人喝了一口粥,似开始回忆他印象中的权母。
“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可以不说。”或许觉得自己的问话太过唐突,席南柒的语气带了几分不自然,她还别过脸去,让自己看上去不是很奇怪。
权敬梓的过往怎样,还有权母是个怎么样的人,其实和她都没什么关系。
男人那双黑眸扫过席南柒的脸,像是要将她看穿。
她在权敬梓面前还有什么胜算,他什么都知道。
话说回来,从他回席宅后,席南柒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他的身世,比如,已逝的权母。
如果不是自己刚才提起来,席南柒也不会接着这个话茬往下讲,看来是他顾虑太多,明知道席南柒
不会在意他所做的一切,她什么都不用知道,照样可以活得无忧无虑。
“她因心软成性,也因心软死亡。”简单一句,概括了属于权母的一生。
分明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可席南柒却听得有些莫名心疼,很不是滋味。
所以,权敬梓的母亲,到死还是记挂着……爷爷?
这虽然是席南柒的推测,可既然权母把权敬梓生下来,也是因为放不下吧。正因为放不下,所以才像权敬梓口中说的那样,到死都还是恨不起爷爷。
可权母不恨,不代表权敬梓不恨。
所以他为了复仇回到席家,报复席老,报复席哲,报复所有他看不上眼的席氏子女。只是权敬梓的这场复仇里,把她安在了哪个位置?
席南柒抿了抿嘴,表情有些悻悻,“我不是故意揭你的伤疤,我知道你失去母亲很难过,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应该珍惜当下不是么,她也肯定希望你好好活着。”
席南柒不知道生平竟然能说出这么深明大义的话来,她也有些佩服自己。
不过是在特定的环境下,对着特定的人,有了感情沉淀后,她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丫头,也能够像阅历丰富的老者一样,说出独到的见解
。
活着?
男人的长睫轻颤,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他习惯了将一切情绪都掩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