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顾朝连夜从医院请来的,上药安排在权敬梓的房间。
也不知道权敬梓是什么做的,几近血肉模糊的背,他却硬是一声都不挺到现在。
权敬梓的面色冷峻,没有表情,像是机械地伸手解开扣子,脱下衬衫,行云流水,不带丝毫感情。
他的后背只做了简单处理,并没有严格消毒上药。医生走到男人身后,将纱布除去,撕扯到皮肉带动一阵纠扯五脏肺腑的疼痛,权敬梓却只抿着嘴,连眉也没动一下。
如果不是看着权敬梓刚才奋不顾身地去抱席南柒,顾朝都不相信,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是一贯熟知的男人。
他站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疼得撕心裂肺,何况这伤还在男人身上。
“权总,不然打麻醉吧……”顾朝有些看不过去,也心疼权敬梓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他虽然只是个助理,可同权敬梓的关系却好过了上下属,这些年他跟着权敬梓,情分都可堪称兄弟。
“不用。”谁料男人出声,字字镇定而冰冷,不留半点余地。
医生拆下纱布,男人的后背露出一大片惨不忍睹的伤口,密密麻麻,交错纷杂,明显是用鞭子笞打出来的,从肩膀一直拉到腰际,令人不敢直视……
顾朝抿嘴,却也不再多话。
他清楚权敬梓的性格,打断牙齿也要和血吞,这些伤口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权总,替你上药包扎完毕后,请务必一星期内不触碰水,不然容易发炎反复。”医生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道。
男人没答话,在医生上药做好一切后,他站起来,穿回衬衫,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系了回去,动作优雅矜贵。
从从始至终,权敬梓都没有表现出有一丝的疼痛难忍,好像这伤不在他身上一样。
是了,席南柒刚才那么对权敬梓,就差是拳打脚踢了,也就只有权敬梓,还会义无反顾地抱住她。
“不过,依照个人意见,权总应该再输液,因为很难保证伤口不会发炎,从而引发炎症。”医生思虑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顾朝知道,这世上也就席南柒说的话男人能听进去了,对着医生的好心叮咛,权敬梓只是目光凉薄地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医生随后低下头,不再多话。
顾朝送医生离开,权敬梓透过打通的隔间,进了席南柒房内。
此时江姨正坐在女子床边,手中接着一个桶,而本该熟睡的女子,却是趴在桶上吐得天昏地暗。
照席南柒微
薄酒量来说,今夜的她已经算是很给面子。
酒劲上来,难受反胃,全身烫得迷迷糊糊,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想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
江姨见权敬梓来,大有担心,“少爷,这里有我照顾小姐,小姐会没事的——”
权敬梓受了这么重的伤,更应该好好休息。就算是不放心席南柒,也该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才是。只可惜,男人早已不分轻重,硬是走了过来。
席南柒是真难受,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她现在的意识还不够清醒,江姨的话在耳边响起就像是隔了什么东西,嗡嗡地震得她更加难受。好不容易才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席南柒抬起脸时,长发落下,挡住了她的眼。
江姨见席南柒这副模样,也是心疼得不行。
她算是看着席南柒长大的,可席老在世的时候,席南柒从来不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更不会为了宣泄情绪而酗酒。
她知道,席南柒面上可能无牵无挂,对事情也不是格外上心,可她比普通人知道得更多一些。这些都不是完整的席南柒,哪有人一如既往都是坚强的,就算有再坚固的盔甲,也抵挡不住利刃刺穿。
席南柒的心底
,比任何人都还要脆弱,也比任何人都还要敏感。
见权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