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个男人,正坐在席小姐边上……对,看上去一米八七的模样。”司机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却是恨不得跪倒在地,匍匐下来。
太过有威视的气场,就算隔着屏幕,也能震慑所有。
同陌生人,席南柒一向不热络,可君惟琛却是格外自来熟,说起了第一次见面。
原来君惟琛是欧洲知名的钢琴演奏家,一双手便是得天独厚,上回她替君惟琛包扎时,没有仔细看他的脸,却是对他的手印象深刻。
指甲修得整齐,是干净的莹白色,骨节纤细分明,匀称又修长。
的确是艺术家才会有的手,单单这双手,就已经堪比艺术品。
从君惟琛的谈吐来看,他涵养极好,周身没有沾染半点纷扰尘世的浮躁,贵气又内敛,举手投足都是风度与精细。
席南柒静默了会,突然想起先前在杂质版报看过的那则采访。
君惟琛?
他就是那个享誉中外,人称鬼才的钢琴家?
席南柒不太懂音乐,可在音乐这行,无论是作曲家还是歌手,无论是调音员还是各类乐曲演奏者,没有一个是不认识君惟琛的。
因为,他是神一样的存在。
接到席南柒眸中的错愕
,男人淡笑,“现在认出我了?”
如沐春风,翩翩君子,君惟琛的笑都带着暖化人心的和煦。与席南柒看到的第一眼不同,她以为君惟琛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没想到他倒是挺亲和。
和他说会话,席南柒觉得舒坦不少,虽然君惟琛不能帮她分担这些责任,可有个人能够倾诉,不至于一个人憋着难受。
日落之后,街道一如既往的繁华,天幕深不见底,她侧过脸,偷偷看向君惟琛,男人的瞳孔中倒映着霓虹灯的绚丽,影影绰绰。
席南柒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安鹿曾拉她一同念过。
哪怕是世间光华璀璨的翡翠,也抵不上他眼里半点星光。
对席南柒来说,素昧平生的君惟琛就像是自放光芒的恒星,有他在的地方,光影斑驳之下,有着能消融冰雪的魔力。
沿路暖黄色的街灯带着温和的光荣,照在两人的身上,平静而又温暖。
最后,还是席南柒起身,将手帕递上,“谢谢你,手帕还你。”
客套又疏离,是席南柒一贯的脾性。
“不用了,就当是送你的见面礼,希望以后见到席小姐时,不是个哭啼啼的爱哭包。”君惟琛单手插在裤袋,也
站了起来。
拿手帕当见面礼,还挺……别致。
席南柒也不忸怩,道别过后就朝私家车走去,司机才和电话那头的人结束通话,席南柒就上了车,不免心中一跳。
“走吧。”席南柒没察觉到司机的不对劲,淡声道。
司机颔首,随后发动车子,劳斯劳斯在平直的柏油路上驶过,而席南柒透过窗户,看到了君惟琛的身影。
清朗的半长发,干净俊朗的脸孔,身材瘦削颀长。
莫名地,席南柒想到了权敬梓。
那个男人,冷漠得就像块冰,触碰不了,有时像是三月春风袭来,有时又像是深夜月色笼罩,落在这天罗地网里,让自己只能机械投降。
劳斯莱斯驶离原地,君惟琛却是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席南柒……么。
回到席宅正好是晚餐的点,席南柒将手包交给侯在一旁的佣人,朝餐厅走去。
刚进门就对上一双薄凉凄清的黑眸,大有看透一切的意味。
“回来了?”权敬梓难得开口。
席南柒洗了把手坐下,淡淡应了声。
江姨将餐点一一道端上,席南柒则是拿起刀叉,开始慢条斯理地填饱肚子。
席南柒刚插了口番
茄,才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有些异常,抬眸,那种异常的感觉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