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景然夫妇到呼伦贝尔大草原去看女儿洪心蕊,去了才知道,洪心蕊已经嫁了人,女儿连招呼都没有跟他打,就自作主张和当地的一个蒙古族小伙子结了婚,女婿一家按照当地的蒙古族礼节好吃好喝的招待老两口,洪景然心里还是憋气,在女儿那里住了一个星期,便想和马红艳回来,也不知洪新蕊用蒙语跟女婿一家说了什么,那个脸如磐石、声如洪钟的亲家公就是不让夫妇俩走,洪景然夫妇只好在草原上呆了半年,直到女儿肚子开始显怀了,亲家公才放两口子走,两人从女儿那里回来,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牛羊膻味,不过,天天能有肉吃,还是羡煞了村里不少人。洪景然途径吉林,特意绕道去了一趟蛟河的漂河镇,在镇上买了些关东烟种子,据说,蛟河汤头沟屯只有四、五垧地产正宗的关东烟,那烟叶仅一掌大小,味儿浓而厚,清香入鼻,传统种植品种就两种,红花铁锉子和白花铁锉子,其他所谓的关东烟,都不是货真价实的正宗货。洪景然把希望寄托在他买到的这两个品种的烟籽儿上,他寻思,在漂河镇上买的的烟籽儿,拿到何集村地里种植出来,怎么样也得有六、七分关东烟的味儿,洪景然只想在何集村种点关东烟来试试,看这烟换个地儿能否还有那股子醇厚清香的味道,另外他还考虑用关东烟和当地的烤烟杂交呢,他正琢磨着等烟叶长到十多公分高,用当地的烟苗来嫁接,烟叶属草本植物,能否嫁接成功他心里没数,洪景然变的沉默寡言了,他只是偶尔到村委会去看看,而马红艳却话多了起来,她经常到郑淑玉家跟她聊女儿,聊大草原,郑淑玉问她,景然是不是有心事,马红艳说:“他就是想让闺女回到我们身边呗,那丫头从小就犟,再说,已经怀上了,怎么可能回来,他自己心里郁闷,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时隔数日,蔡莲花一直未见郑淑玉回话儿,便让何满仓在集市上买只鸡,何满仓问她,买公鸡还是买母鸡,蔡莲花戏谑他,天晴家里有坐月子的就买母鸡!何满仓想,这年月,肚里欠缺的是油水,要他吃鸡就一定吃母鸡,那鸡汤,黄澄澄的一层油,想的何满仓直流口水。集市那天,他买了一只芦花大公鸡,在媳妇的催促下,傍黑天硬着头皮去了郑淑玉的家。郑淑玉把何满仓带到天晴的房间里,何满仓一看到洪天晴,就结结巴巴的说,他是缚鸡来上门请罪的,洪天晴见到何满仓把手上的鸡用麻绳整个绑得紧紧的,而何满仓跟他手上的鸡差不多,一副准备挨刀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小时候两人在一起上树掏鸟蛋,在大野地追野兔子的情景立刻浮现在他眼前,洪天晴对何满仓的仇恨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他让娘把鸡拿出去赶紧解开麻绳,要不然,鸡一会儿就得断了气,洪天晴把何满仓拉到炕沿上,对着窗子外面喊,他让娘炒俩鸡蛋,再油炸一盘花生米,他要和满仓喝一盅。郑淑玉高兴了,天晴终于摒弃前嫌和满仓言归于好了,就是嘛,年轻人哪来的那么重的心结。她解开绑在鸡身上的麻绳,把鸡放在了院子里,还好,大公鸡抖抖翅膀,没事。郑淑玉答应着,便去起灶生火,秀秀从屋里跑出来,帮妈妈拉风箱,天朗、天明过来看了一眼,只有天明跟何满仓打了个招呼:“何队长,来了。”天晴说,叫队长生份,喊满仓哥,天明叫了一声满仓哥,便扭身跟在天朗的后面回到了他俩的屋。这屋里只有天晴和满仓的时候,何满仓“扑通”一声跪在了洪天晴的面前,他扇着自己的脸说 “天晴,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洪天晴就手把何满仓从地上拽了起来,说“夸张了,戏演过了就太假啦。”何满仓揉揉自己的脸,委屈的说,他是真心实意的来道歉,洪天晴故意撩他:“好哇,你歉道完了,我接受,你现在可以走了。”何满仓愣住了:“你不是让婶子炒鸡蛋、炸花生米请我喝酒吗。”洪天晴哈哈大笑:“这么多年没交往,你是大有长进,就跟砖模压满了泥,实诚啦。”何满仓说:“我发现你的性格也变了,骂人都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