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和平开车到了县政府小车班,他把车钥匙交给了班长老董,老董一看就明白了,他接过了车钥匙说:“我开车送你到县医院去吧?”冉和平说,不用,他走路回去,就当活动一下腿脚了。刘本涛把他借调过来,仅仅是为了兑现他在殡仪馆许下的承诺,证明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其实,小车班里还闲着好几个司机呢。冉和平也是聪明人,见到刘本涛的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可伺候不了人。他过来开了两天车,就让刘本涛感觉到他不如孟华用起来得心应手了,孟华不光是他的司机,而且算得上是他的秘书兼勤务兵了,于是, 刘本涛也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他说:“孟华出一个星期的外勤,他回来后你就可以走了。”,两人是各随所愿。冉和平过来是为了找到周大龙,他倒要看看这个货色现在是个什么德行,可是,他在办公楼里向很多人打听周大龙,都说他走了,问走哪里去了,个个都摇头,冉和平想,他这几天给刘本涛开车,就不相信两人不联系,只要有联系,他就会知道周大龙的去向,等着吧,可是,他要等的周大龙没露面,却碰到了他最不想碰到的人,大前天,他开车送刘本涛到县京剧团去看京剧红灯记的彩排,从剧场的厕所里出来,被一个年轻人堵在了过道上,年轻人说:“师傅,您还认识我吗? ”冉和平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您再仔细想想在哪里见过我! ”冉和平又定睛凝视,感觉似曾在哪里见过,他想起来了,顿时心里一阵发紧,这不是那天半夜送郝宝枝在火车站候车室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吗,他说过他是清源县京剧团的。糟糕,冉和平竟忘了这一茬,那天半夜这个年轻人怀疑从检票口进去的人就是郝宝枝,如今,在这里碰上了,年轻人很容易就能把他和郝宝枝对上号。现在只能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冉和平冷冷的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请你让开,别挡道。”,年轻人固执的用身体把他往前拱了一下,说:“我就是在火车站候车室问你进站台的姑娘像我们单位的一位女同志的那个人,当时您说我认错人了,原来您也是本地人,这难道是巧合!”冉和平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说:“我看你是这里有病!”冉和平推开他就想走,年轻人双手拦住他说:“您告诉我,那天晚上您送的人是不是郝宝枝,郝宝枝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死!”冉和平慌了神儿了:“谁是郝宝枝?我既不认识她,也不认识你,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他担心年轻人这样大喊大叫会把刘本涛给招来,好在几个京剧团的人闻声赶来,连拖带拽的把年轻人拉走了。冉和平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理理自己的衣服说:“简直是莫名其妙!”一个长相清爽的姑娘过来向他表示歉意,她说她叫袁美露,是县京剧团的办公室主任,袁美露说:“想必您也知道,我们剧团有一个叫郝宝枝的姑娘服安眠药自杀了”。冉和平开救护车来剧团家属区拉尸体的时候,剧团里的人都已经被刘本涛的手下撵走了,所以,剧团的人没谁知道就是他把郝宝枝的遗体拉到殡仪馆去的。冉和平装傻,他点点头:“听说过。”,袁美露解释道,纠缠他的这个人叫孙潜,孙潜和郝宝枝是舞台搭档,两人生活中互相爱慕,但是最终又没能走到一起,郝宝枝是为他服药自尽的,“所以,孙潜受到了刺激,精神上出了点儿问题,您别介意 ”,袁美露说: “我代表剧团向您表示道歉。”,郝宝枝死没死,只有冉和平知道。他没心思听袁美露解释。冉和平吓的不轻,要不是来人阻止了孙潜,他都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子,冉和平心有余悸地回到了剧场,他见刘本涛正聚精会神的观看演出,冉和平又悄悄离开剧场,钻进了吉普车里,他就这样坐在车里一直等到刘本涛看完彩排,还好,孙潜没有再来找他。应该说,在这个县城里,孙潜是唯一一个怀疑郝宝枝没有死的人。
冉和平把郝宝枝给他的五根沉甸甸的金条带回家,他为其中要送给白上云夫妇的三根金条一直犹豫不决,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