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可别说了,公安局仅有的两辆吉普车都被您调配到县革委会去了,现在局里只剩下三辆破摩托,停在楼下这辆带跨斗的摩托,消音器还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这一路上,震得我到现在俩耳朵还在嗡嗡响。”他使劲用两掌拍拍耳朵,“完喽,这耳朵要废喽 ”“好了!”刘本涛截断他:“这屋里一个姑娘因感情受挫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已经死亡。”他指指面前正在注视他俩的人群说“让你的人现场勘查一下,把案子定性,好给这些人一个明确的交代”“好的”侯勇文把站在身边廋小的刑警向刘本涛介绍说,他叫谢广义,人年轻,业务不是太熟哦,没办法,有专业水平和丰富经验的老家伙都去“五七”干校了,只好让他来了。侯勇文又对谢广义说:这是县革委会刘主任。谢广义胸前吊架照相机,左手拎着勘察工具箱,右手还能腾出来,他向刘本涛敬了一个礼。刘本涛打量着他,小模小样小身板儿,小号的草绿色军装和蓝色粗筒肥裆的裤子,套在他身上都显大。滥竽充数,这样最好。刘本涛点点头,只要有这身警服拢在身上,群众就认。刘本涛示意他:开始吧。 谢广义首次受此重任,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他发誓一定要认真侦查,干出点成绩,让同行对他刮目相看。尤其刚才侯主任向县革委会刘主任介绍他的时候,伤了他的自尊,他好歹也在警校刑侦专业学了一年,正经科班出身,文革开始,警校停课闹革命,他就退学回来了。因为他家跟侯勇文沾点亲,就进了县公安局,谢广义岁数小,又瘦又矮,局里人都叫他小屁孩儿,公安局打杂、跑腿几乎都是他,侯主任这回点名让他来,那还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可到底跟侯勇文沾啥亲,谢广义并不清楚,他爹说,侯勇文是他娘叔伯兄弟媳妇家的表弟,这也叫亲戚?别说八竿子,就是八十竿子都划拉不着。以前,侯勇文在街道干户籍警的时候,他都为老百姓服务了,刚当上县公安局一把手,突然一个自称是他表姐的人来求他,侯勇文觉得特有面子,再加上谢广义读过一年警校,也算是专业对口,所以就录取了他,这次带谢广义来,是要刻意锻炼他,在局里,别人他也指望不上,都知道侯勇文是靠他表哥刘本涛当上的公安局革委会主任,公安局很多人都看不起这个当年街道的户籍警,要领导一个县公安局,侯勇文也得有这个本事呀,他自己开会都承认,他人笨,就是糊不上墙的一滩烂泥。自己都在埋汰自己,那别人还不把他当头猪!谢广义进到卧室,放下手中的箱子,他观察了一下,发现房间背阴,有点暗,不利于他工作,谢广义把房间的灯打开,仔细查看躺在床上郝宝枝的遗体,他拿出照相机开始拍照,从郝宝枝的脸部到她的脚上,“咔嚓咔嚓”足足拍了有十张之多,又在房间的几个方位拍了些照片,就收起了照相机。然后,蹲下来打开箱子,先把照相机放进去,戴上细纱手套,从里面拿出放大镜、镊子、小毛刷和一个玻璃器皿,小屁孩儿进入工作状态一招一式还挺帅。侯勇文看在眼里,点点头,表示对谢广义工作的认可。刘本涛有点不自在了,真看不出来,以为来的就是个滥竽充数的半吊子,走个过场完事,没想到这小子专业性还挺强,瞧他年纪不大,面对死者,从容淡定,干起活来,不紧不慢、有条不紊,显示出与他现有的年纪极不相符的老道,刘本涛问道:“这个小谢在你们局里是干什么的,刑侦工作貌似挺在行呀”,他表情严肃,脸色发暗。侯勇文没有注意到刘本涛是阴着脸在说话,还满有自豪感的,说:“当然,小谢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呢,学的就是刑侦专业,他将来要成为一匹千里马,那我就是伯乐。”谢广义的科班出身是有水分的,侯勇文避而不说。刘本涛白了他一眼,刚才还说他人年轻,业务不太熟呢,转眼功夫就成了潜在的千里马了,刘本涛轻描淡写的说:“都是警校里的基础教学,按部就班,没必要这么繁缛。”刘本涛突然压低声音说:“所有证据表明,死者是服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