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台上周大龙对他手下留情,他连郝宝枝家的隐私都说了出来。现在,郭儒才已经再无顾忌,唯一的,就是遵循周大龙的指示,下午、晚上连轴开会学习,一定要让大家潜移默化地意识到,剧团马上要步入正轨。郭儒才心底涌动着一股激情,他觉得,该他大展才华的时机到了,他决心带领剧团把现代京剧红灯记打造成县里的精品剧目,使其名扬省内外,这样,既给刘本涛脸上贴了金,也为自己捞点政治资本,至少今后可以做到跟刘本涛相安无事。周大龙一句话打断了他的遐想,“这单身楼后面是什么?”周大龙问道,他要去看看,郭儒才刚才还热血沸腾,心潮彭拜,一听这话,顿时神情慌乱,他面露尴尬,有些迟疑,“走哇。”周大龙见郭儒才没挪步,便催促他。郭儒才说了实话:“后面是剧团职工种的自留地。”天天喊割资本主义尾巴,京剧团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不是在犯上作乱吗!周大龙一听,撇撇嘴:“操!我当多大个事呢,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似的!”他把郭儒才拽了过来,两个人顺着单身楼侧面的墙山一前一后,到了房后,周大龙露头一看,顿时傻眼了,隔着房根三米开外,一大片菜地延深而去,地里赤橙黄绿青蓝紫,瓜菜果蔬应有尽有,这还不足为怪,最让他吃惊的是,上午剧团来开会的所有人,几乎全在这里忙豁呢,见到两位领导,这些人依然埋头干活,谈笑风生。甚至还有唱着京戏自我在陶醉呢,周大龙感到诧异:这后面闹出这么大动静,他站在单身楼前面愣是没听到,神奇!他想,刘本涛见到这架势,不气得暴跳如雷才怪呢,不过,这与他周大龙却毫不相干,他达到个人目的就足够了,况且,要想得到郝宝枝,周大龙还需要维护好剧团她同事的关系,装装样子算喽。郭儒才见周大龙板着脸迟迟不说话,吓坏了,欲喊一嗓子去制止剧团的人,无奈距离太远,再说他们末必就能放下手上的活,郭儒才想求周大龙息怒,又怕他那蒲扇般大小的巴掌,抽冷子给他一下子。良久,周大龙黑着脸冷笑着说“你 让大家散会后组织学习就是暗示他们过来种自留地吧?够可以的呀!”“哎”郭儒才叹了口气,这时候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自己是京剧团团长,只好兜着了。“看得出来,你的群众关系不错哇,我敢说,剧团的人成了这个样子都是让你给惯的!去!叫他们收工,我再提醒你一句,下午开会,晚上学习!”说完,扭身就走,郭儒才见状暗自庆幸,还好,没有给他上纲上线。“一定一定”郭儒才追了上去,“这都到晌午吃饭的点儿了,我让食堂炒几个好菜,吃了再走不迟。”吃你娘个㞗!”周大龙指指地里,“气都气饱了!”郭儒才颓丧地傻眼站着,斯文何在?这一天,他的脸皮被刘本涛和周大龙“撕”得一片一片掉,捡都捡不起来,只剩下血咕郎当的脸了。后来,连他自己都说,那个年代,他只有脸没有皮,都是被逼无奈,斯文扫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