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本涛和周大龙在主席台入座。郭儒才和余下的二位则侧站幕边。郭儒才作为剧团团长完全有资格入座主席台,可他心里清楚,与其现在跟刘本涛同桌共坐,一会儿宣布免去他剧团团长职务再当众灰溜溜下台太尴尬,这年头就剩下一张脸了,给自己留下点面子吧,再说刘本涛也没示意让他坐上主席台,所以倒不如先在边上就这么站着好,权当给他俩端茶倒水、打杂跑腿;刘本涛可不这么想,他认为郭儒才有抵触情绪才故意不坐到主席台上,开会连个主持人都没有,这是在向他示威,是在向他公开挑衅!他让周大龙去叫郭儒才,顺便给他略施颜色,以示警告。周大龙上前恶狠狠地把郭儒才连推带搡拽到了刘本涛身边,虽然郭儒才站的地方离刘本涛坐的位置只有十几步之距,还是被孔武有力的周大龙推搡得踉踉跄跄。刘本涛示意他坐下,会场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负责灯光音响的电工钱铎在后台电气控制室门外看到这一幕,愤怒地关掉喇叭和灯光,台上台下只留下一盏照明灯,顿时,剧场一片晕聩。刘本涛拍拍麦克风,没有声音,打开开关,还是没有声音。刘本涛怒了:岂有此理,这里还成了'水泼不进、针扎不进的独立王国'了。他愤怒地瞪着郭儒才。郭儒才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自己可能要惹火烧身,他平展双手在胸前往下压压,暗示刘本涛消消气,小声说:“刘主任,这纯属操作者业务不熟、操作失误,您先喝茶,我去看看 ”。一会儿功夫,舞台通亮,麦克风正常。郭儒才返了回来,坐在刘本涛身边。刘本涛把放在桌子上的花名册推给他,又把麦克风放到他面前,嘴里蹦出俩字:点名!郭儒才拿过花名册,迟疑了一下才说,“这花名册里有几个人请假了”“哪几个人没在,请假理由?”“孙潜,请假理由,回天津结婚”陈贵年也过来坐下,他随时准备与郭儒才共同承担责任,他也想好了,大不了被退回物资站,有什么了不起!周大龙推了他一下,“你当是抓阄分瓜呐,一个劲的往前凑! ”陈贵年固执地没有动,周大龙倒吸了口气:“等我下来再收拾你,老东西!”陈贵年生猛地说:“所有请假人员都是我和郭团长同意的,有什么问题,我愿意承担责任!”只有郭儒才感激地瞧了他一眼,刘本涛睬都不睬他。“吴舸,请假理由,回娘家生孩子”“郝宝枝" 郭儒才刚出口,刘本涛和周大龙目光刷地向他射来,郭儒才感到面门被四道热辣辣的目光灼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抹了一把脸,继续说“请假理由,探望父母”“郝宝枝请了几天假,什么时候回来?”听到自己心仪已久的姑娘的名字,刘本涛心里有点小鹿乱撞,他克制住自己,尽量保持淡定。周大龙看在眼里,堵在心头。两人都想得到郝宝枝,刘本涛在明处,他在暗处,刘本涛的一举一动他看得真真的。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紧迫感,他要与刘本涛争分夺秒抢时间,看谁先把郝宝枝搞到手。周大龙现在恨不得立马就去乞求肖坤杰,让她上门找郝宝枝提亲。郭儒才说:“郝宝枝请了两天假,昨天早上走的,按正常情况,应该今天晚上坐晚班车回来 ”郝宝枝不在,这个会已经没有意义,刘本涛也没什么心气了。台下的剧团职工,有交头接耳的,有闭目养神的,更有几个女人在织毛衣,刘本涛无奈地叹口气,他对郭儒才摆摆手,示意他也别说谁请假了,直接宣布散会。郭儒才一直忐忑不安,尤其被周大龙一拽一搡,拿他当走资派对待、只差扭胳膊按头押上台了,他庆幸自己今天躲过一劫。郭儒才打开开关对着麦克风说“同志们,对不起,刘主任因为另有紧急事情需要处理,大会择日再开,下面以各部门为单位,组织学习,现在我宣布:散会”。学什么都没明确,你在糊弄鬼哪,刘本涛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布置会场算是白忙豁喽。”“当官的动动嘴,小的们累断腿儿!”有几个人呜哇乱叫起着哄随散去的人群离开了剧场。电工钱铎从后台电气控制室走了出来,善后工作都是他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