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树下面的熟土,就会现出一米宽、两米长的坑,谁种树要把坑挖成这样,唯有一点能解释的通:下面有秘密,再挖下去,坑底就是一具尸骸了,尽管飞行员的遗体没有任何特征,但铃木井田一定会联想到不久前的那场空战,他会逼问洪家人或者乡亲们这是不是国民党飞行员的遗体,在鬼子刺刀的胁迫下,万一有人惧怕了,就算不知道,也会失口承认,到了那个时候,遭殃的人可就不止是他们洪家了,只怕整个村子都会招来杀身之祸。想到这些,洪金华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洪金华沉住气,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让翻译跟铃木说,他想要一些枣树枝丫留着自家生火做饭用,铃木说,他们只要枣树干,枝丫统统给他。洪金华说,那好,他这就去林子里把枝丫捡一些回来,多余的就让村民拿回家当柴火烧好了,铃木“嗯”了一声,说他是大大的好人,便带人进了四合院。洪金华叫上兄弟,两人找了个小车,把拉回来的枝丫放在小枣树的周围,其他的枝丫,顺院墙一溜排开码放好,洪金华想的是:有枝丫围住了小枣树,谁还会吃饱撑的到小枣树跟前去,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产生这个念头之后还没过半个时辰,就有一个挎着王八盒子的鬼子从枣树林子回来,他刚要进院,一扭身拐到了枣树前,掏出家伙,隔着枝丫就对着小枣树滋起了尿,洪金华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鬼子撒完尿,竟还对他点头示意,连枣树都没多看一眼,扭身就进了院子。虽然这对洪金华无伤害,可太侮辱人啦:“混蛋玩意儿!”洪金华骂了一句,他索性又抱来了一些枝丫,堆在了枣树下,好在没有人再跑到枣树前随地撒尿了, 更无人在意孤零零伫立在院门外的这棵小枣树了,洪金华总算舒了一口大气。 枣树林子被砍光了,枣树剔掉枝桠后,树干装进了马车,四辆马车装满后,干活的人们又把手中的工具放进了空马车上。井田把他们召集起来说,过些天需要苦力的时候,他再来何集村,他让这些干活的人自觉过来报到。说完,就放他们回家了。 铃木井田骑上他的东洋大马,指挥队伍从村里的土路穿村而过,沿街的村民,看到鬼子,都赶紧关门闭户,队伍到了村北头,铃木少佐听到街边铁匠铺里“叮当”作响,他叫停了队伍,随即喊来了曹长野村弘木和翻译官苗晓波,他指指铁匠铺,嘴里咕噜了几句。野村弘木五短身材,一脸横肉,他叫上了两个士兵,四人进了铁匠铺。何北花的爹何魁正跟她娘王金凤在炉边打铁,王金凤拉着风箱,何魁把烧红的铁块放在铁砧子上,他准备打一把砍柴刀。野村弘木站在一边,手按在王八盒子的皮套上,苗晓波上前让何魁先停下手上的活,他有话要说,何魁把毛坯料重新放到炉膛里,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王金凤也停止了拉风箱。苗晓波指指野村弘木,说,皇军让他打五十把镐头,一百把铁锹,何魁瞥了他一眼,说,他这个小作坊干不了,翻译官俩眼珠子一瞪:“你他妈干不了还敢开铁匠铺,你信不信老子把你这个铁匠铺一把火给烧了!”何魁手上握着榔头,眼睛一瞪:“哪来的野狗跑俺这里来龇牙咧嘴!”旁边的日本曹长问:“哪你嘎?都无西逮?”翻译官把何魁的话翻译给了他,“八嘎!”,野村弘木从皮套里抽出了王八盒子,何魁也是条刚烈的汉子,鬼子闯进他的铺子里,他心里本来就有气,这翻译官还狗仗人势,欺人太甚!一怒之下,何铁匠举起榔头就冲翻译官砸去,日本曹长“啪啪”就是两枪,何魁握着榔头的手,垂了下来,他晃着身子,瘫倒在了地上,王金凤吓得发出了尖叫,野村又给了她一枪,夫妻俩都躺在了炉膛旁,鬼子士兵上前查看,在夫妇俩身上补了一刺刀,临走,野村把铁匠棚给烧了。铃木得知了情况,说了一句“呦西”,挥了一下手,队伍随着他的命令,从北头出了何集村。 何北花闻讯赶到的时候,村民已经合力扑灭了大火,人们在灰烬中找到了何北花爹娘的遗体,何北花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