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管铮应着,笑得慈祥,“好孩子。”
说着管铮的目光又四下散开,好似要把战场上为卫道而战的士兵,都看一遍一样。
“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一向大嗓门的管铮,声音突然柔不少。
“剩下的,就交给我。”
“爹!”“舅舅!”
管济恒和砚巍都立刻夺步,向管铮冲去,婉妍和天权众多将士紧跟在后面。
那场面实在诡异,一行人不约而同从敌阵中穿过,向敌后方跑去。
而在管铮将军出现那一刻起,朱厌和梼杌已经立刻离开了战场,几个闪身就到了管铮将军的身后,也站在结界之上。
管将军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下巴已是昂起一个威严的弧度。
“我同我的孩子们说几句道别的话,总是可以的吧。”
管铮冷声问,明明是深入敌方、面对着两大极恶的凶兽,但管铮将军的气势却丝毫不弱,甚至可以说碾压了两大凶兽。
梼杌冷冷看了一眼向他们狂奔而来的人群,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管铮,没有开口。
显然,他们忌惮管铮,怕他在耍诈。
朱厌则是眼睛冷冷流转一圈,又面带笑意道:“恐怕不行哦管将军,走到这一步,我们可是一点错都不能出了。”
“胆小如鼠。”管将军轻蔑地骂了一句,随后大手一挥,一道火红色的屏障骤然拔地而起,将正在狂奔着的众人直接拦下。
管济恒和砚巍跑在最前面,明明看到结界,却默契地一点也不减速,甚至更快地仍旧往前冲着。
只听“咚”“咚”两声巨响,管济恒和砚巍直接狠狠撞上了坚硬如石的壁垒,被生生弹开了数米,额头都撞得淤血。
“爹!爹!”
管济恒却丝毫不顾及,立刻爬起来又扑过去,攥紧双拳猛敲着结界,用尽全力嘶吼,只是两声,就已经把声带吼劈。
砚巍也喊。
管将军看了他们一眼,眼角带着苦涩的笑意。
“这下可以了吧。”管铮只留给梼杌和朱厌一个冷冷的下颚线。
“怎么?二位好歹也是恶贯满盈的两大凶兽,我这都到了你们的老巢,你们竟然还怕案板上的鱼肉不成?”
梼杌和朱厌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碍于情面,只得道:“那管将军请便吧,只是请长话短说,我们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管将军没理他们,纵身跳下结界,向前走了几步。
“阿恒。”管铮笑着唤道,“哎呦,这么大小伙子还红眼睛,你这臭小子,把我们管家男子汉的脸都丢出国界了!
快把眼睛擦一擦,多大点事!”
“爹!”管济恒的眼睛更红了,是赤红的血色中,包裹着一层深入心底的通红,除了一声声发自本能地喊,已经急得什么都说不出。
突然,管济恒想到什么,从背后拿起长枪,注满仅存的决力,对着结界死命攻击。
“嘿!就你这臭小子,还想破开你老子的结界不成!”管铮轻松地笑骂,又稍微正色道:“阿恒你先老实点,听爹再同你说几句话。”
听到这话,管济恒的手僵住了。
管铮欣慰地点点头,朗声道:“害,就那些老话,回家以后,照顾好你母亲,照顾好弟弟,照顾好家里上上下下。
你母亲性子柔弱,你多替她撑腰,让她不论走到哪里,走到谁面前,腰板都是直的。
至于丧礼,你给你母亲说,求她饶了我吧!
别整那些咿咿呀呀哭啊拜啊的,吵得我心烦,她贯会弄这些。”
说着,纵使豪放如管铮,还是红了红眼,声音轻了些。
“阿恒……说起来,爹也对不住你。
我的傻儿子,爹原本还想再替你多顶几年的天,让你再过几年花花日子的……可惜现在,爹却要撂担子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