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凌卿辞来说,岭南王夫妇活下来对她来说没有一点用途,杀了也没所谓。
可是她一想到父皇身上那一片接一片的伤,她就恨......
若非凌烨衷硬是要拉上一个蛊王跟着一起逃命,乖乖地束手就擒,她父皇就不会被蛊王伤成了这样!
更不要说凌烨衷这些年里对这一带的百姓做了什么孽。
她现在只生怕凌烨衷死得太痛快了!!
想到这,凌卿辞走近了草垛,把草堆掀开——
莫名有点反胃。
岭南王妃倒是死得很安详,可是岭南王,身上却是被扒了一半的皮囊!
而且看那成色,应是活剥下来的。
可想而知,凌烨衷必然死得极为痛苦,这倒是如了她的愿。
但凌卿辞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双凤眸中的光泽变得暗沉......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阿砚的模样会比她想象的那样,还要可怕很多。
凌卿辞又问狱卒,“公子砚把蛊王带去哪了?”
狱卒准备领她过去,却听她说:“告诉本宫他的位置就好,本宫自己去看他。”
不一会儿,凌卿辞便放慢了步子,静悄悄地走去了狱卒告诉她的位置,暗室。
轻得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半晌,她终于听见了丹砚的声音......
然而,令她有些意外的是,丹砚此刻居然就坐在那位蛊王的旁边,心平气和地与他畅谈。
凌卿辞压下了心头的困惑,伫立在一片昏黑的暗影中,冰凝的神色,窥不见分毫波动......
蛊王样貌诡异,身材矮小,生得却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样。
半个时辰前。
丹砚在狱中杀害岭南王的时候,蛊王是在一旁亲眼看着的。
方才那少年下手剥皮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看久了,眼底却浮现出了炙热的光......
真是足够阴戾的!
这,不正是他想要找的人吗?
不枉他这一生的绝学,终于有了传承!
他要把毕生的蛊术,都教给这个少年,然后迟早变得跟他一样,长得不人不鬼,永远都是一副见不得光的模样!
“小子,我看你眼中有恨意,气色发紫,想来是身上负有血海深仇,体内还有祛不掉的蛊,对不对?”
丹砚放下匕首,轻轻抹掉上面的血渍,“你这是有条件,和孤商量?”
蛊王咧嘴大笑:“你小子是个聪明人!我教你如何祛蛊,授你毕生绝学,你想办法助我逃生,如何?”
少年锋利的眉目暗光涌动。
真不愧是蛊王,一眼就看出他身体上的端倪,一语中的。
“既然要学,孤便要学这天下最折磨人、最毒的蛊。”丹砚薄唇抿起凛锐的弧度,“你教不教?”
“行!”蛊王满意地开怀大笑,“你小子最好说到做到,不要背叛师父!”
师父?
听到这两字,丹砚暗暗冷哼一声。
他用那沾满了血污的手,拎着捆绑蛊王的绳子,去到了暗室。
蛊王倒是真的信守承诺,晦涩地吟唱片刻之后,竟然就这么顺利地替他将体内驻扎得根深蒂固蛊源给化了出来。
他洋洋得意道:“小子,光是我刚刚念的那道咒语,名叫【万蛊破】,可以尽数解开天下万蛊还有巫术阵法!”
“哦?”丹砚捂着胸口,将肺腑中的蛊虫源头咳了出来,“若是遇上了您没见过的蛊,也能解?”
“笑话!天下之蛊皆发自于南疆,万变不离其宗!怎么可能有解不掉的?”
少年缓了缓,挑眉道:“可惜了,您不早说,我没记住。”
蛊王嗤笑,不然呢?他为何要先解了这蛊,再告诉这小子真相?
他就是故意吊着这小子的!
这是留他给自己的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