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辞叹气,搭话说:
“实不相瞒,我家这不中用的相公啊~就是身子太弱了,许多大夫都看不好,说是活不过几年。听说这里的蛊兴许还能救人,小女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带他过来看看了。”
“那真是辛苦小娘子了,看来你们家里边,是你话事了?”
“话事?”
凌卿辞一愣,什么意思?
丹砚倒是听明白了,“就是......谁说得算的意思。”
西丹国那边有些用词习惯,和南疆方言相近。
“哦~”凌卿辞嘴角弯弯,却说着嫌弃的话,“可不是嘛,枉我一生精打细算、知书达理,结果摊上这么个麻烦的男人,哎~”
妇人又问:“怎么摊上的?”
凌卿辞皱眉,“外边捡来的,我自找的,认命了。”
丹砚就这么默默抿着唇,被身前的公主殿下捏着布衣,被迫一直迈着小步跟上前去。
唇角却不自觉地,甜滋滋地扬了起来。
一路上,健谈的妇人表示,她和她相公在岭南算是有些产业。
这会儿得知朝廷要镇压岭南王了,两人担心岭南的百姓要遭殃,便想着主动回来帮着点民生。
凌卿辞认为这对夫妻俩可以当他们在岭南的路标,又是真真切切的大善人,能问到好些重要的事情。
于是她就把这家的妇人哄得美滋滋的。
过江后,两人便顺理成章地搭上了这家人的马车,终于成功混入了岭南地界......
不料进城时,凌卿辞让眼前极为破败的场景给震惊了。
原来,南蛮之地真的会像这般荒凉悲切......
家家户户都住着漏风的茅屋,而那些屋子的草顶看起来都是轻飘飘的,好像随时能被风吹走似的。
因为气候原因,那些茅草片还看起来湿漉漉的,让她看着就特别难受。
凌卿辞之前就计划着要在南疆温度骤降的日子,让大军更为稳妥地渡江;可现在,她不敢想象到时候天气冷下来,这边的百姓该要如何生活。
而岭南王果然也很会造势。
城里的百姓都惶恐不安,想着朝廷大军要来镇压岭南,那他们会不会也跟着遭殃了......
除此以外,凌烨衷甚至还派人在城里非常浮夸地传播起了有关她的言论——
朝廷派来出征岭南的那位燕阳长公主,暴虐无道,嗜血成瘾。
凌卿辞听得眸色凝住。
幸好啊,她悄悄来了这里一趟。
旋即,她却又灵光一闪。不就是造势吗?她也会!
毕竟她手上,不是还捏着某个更为百姓喜闻乐道的故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