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目光长远。”丹砚默然点头,“只是可惜了那些不明真相,却要因为虞景决策失误而死的士兵们了......”
“你以为本宫就不心疼吗?”凌卿辞眉头紧蹙,“可若是没点教训,怎能让那些轻易动歪心思的人长记性呢?”
身为长公主,也身为此次出征的统领,她其实马上就可以动用强权,逼迫这些不服的人听命。
但是这样的教训,还是不够狠。
而且她在正式渡江前先行动用军法,只会让那些人徒生怨气,他们面子上变乖了,又有什么用呢?
“本宫就是要让不服本宫的人擅自任性一回,好好吃一回他们自己找来的苦,这样才足够刻骨铭心!”
谈话间,凌卿辞瞥见帐外有一个高大的影子正在那徘徊着,便又朝那个方向说了声:“顾叔叔,有事便进来说吧。”
一位男子应声进帐。
他名叫顾桓,约莫有四十岁了,是虞家军的部下,也是她母后手底的人。
早些年间,凌卿辞隐瞒了公主的身份在虞家军这边习武时,韵阳长公主就曾让顾桓暗中帮忙照顾着点凌卿辞。
“末将明白公主打算借用虞景之手,来树立军威的用意。只是那些无辜的士卒们......”
“本宫正好想找顾叔叔商量这件事情。”凌卿辞叹息了一声,“这两日,就劳烦顾叔叔盯着点虞景的动向了。”
“他带自己的兵马离开时,再过半个时辰后你也带人跟上去,待他们出事了便在后方接应他们,尽量少折些人马。”
“公主果然大度,”顾桓抱拳,“末将领命!”
“对了。”凌卿辞又叫住他,给他递了一张药方,“你记得让你的士兵们饮了这方子的药,再去援助他。”
这味药方是她在南征之前就命宫中御医研究过的,喝了这药方以后,短时间内便不易受到瘴气影响。
里边的药材,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缺的药材。但是药材的种植规模显然不可能像粮草那样广泛,服用了以后又不能从此都免疫瘴气。
她若是真的只能靠这个药方攻打岭南,要如何供应得起三十万大军?
顾桓接过看了一眼那个药方,又应了声“是”,这才离开。
凌卿辞百无聊赖地倚靠在榻上,散漫抬眸看了丹砚一眼,“其实顾叔叔方才说错了,本宫一点也不大度。”
“那些胆敢违抗本宫命令的人啊......本宫真是恨不得他们自生自灭,吃尽苦头,惨得血本无归!”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嗓音显然都有些发狠了。
但片刻后,少女眸中的光泽随即又变得清纯无辜起来:
“可是,谁让这些不听话的人既是本宫的部下,又是本宫的子民啊?身为公主,就是要护着自己的子民的......”
凌卿辞想起了她的母后,温和仁慈,贤明睿智。
母后若是知道她居然这样眼睁睁看着子民送死,肯定要生她气的吧?
“阿砚不会违抗主人的命令。”
丹砚突然自觉应道,仍然在一旁伺候着,为她按着肩颈。
“你别按了。”凌卿辞却突然捉着他的手,试了下他的脉象,“抵达璟州这么多时日了,阿砚的身子,也应该缓过来了吧......”
少年一愣,“回主人,已经好多了。”
“好了那便自觉精修剑术去,在本宫面前晃什么晃?懈怠那么多日,本宫当初教你的东西,可别全忘了!”
“看主人近几日事务缠身,过度劳了神,阿砚不过是希望让主人舒心一些。”
听到这儿,凌卿辞莫名给他气笑了。
“阿砚,你给本宫好好听着。”
她蓦地起身,揪着他的衣领强横地拉去她的身前,清冷的嗓音一字一字敲击在少年的心房上:
“只要本宫拿到了本宫想要的东西,牢牢地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