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宫中夜色深沉。
本就微弱的烛火被石榴色的轻纱拂过,害怕似的扑闪了一下。
“阿砚,你不乖......”
眼前那少年,墨发散开,劲瘦的身躯穿着一件素锦寝衣,却被强横地扯开了半角,露出精巧的锁骨,一根白玉簪子在他发顶上摇摇欲坠。
凌卿辞眨了眨水亮通透的眼眸,轻轻捏着少年的下巴尖,“敢对本宫使用这种小手段,胆子这么大?”
身影交缠间,她碰过的酒壶砰然落地,里面的温酒撒了一地。
“公主殿下,阿砚不敢。”少年垂着桃花眼,眼尾隐隐泛着红意,“应是......另有其人。”
一双藏匿星芒的眸子就这样被他完美地掩饰。
他清瘦的脸蛋生得极为好看,右眼下方生了一粒小小的泪痣,深棕色的瞳掩饰在他轻颤的眼睫下,让人看不透心思。
“但本宫现在,可没心思去找那罪魁祸首。”借着酒劲,女孩一手抵在他的胸前,强势地往榻上压去。
她口吻很轻,似乎还带了些幽怨,“都这一步了......阿砚不会让本宫为难吧?”
少年默然,没有任何反抗,就这么轻飘飘地倒了下去,像张白纸一样。
他纤长细密的羽睫颤了颤,手却很主动地勾在了她绡纱长衣的束带上,“公主,给阿砚一个名分好不好?”
“名分么......”
凌卿辞感到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脸颊也因为醉意,染上了落日似的黛红。
从小,她便任性地把他圈在自己身边,随心使唤,将他从八岁困到十七岁,将近十年。
“好啊~”
她饶有兴致地勾着唇瓣,倏然俯下身子,梅花似的暗香带着酒气喷洒在少年的脖颈上,“那阿砚,千万不要让本宫失望。”
话音未落,身前的衣袍却已散开......
哟,方才不是还说他不敢吗!
这一刻,少年深棕色的瞳眸一览无余,虔诚的视线落在她的腰身上,显得他的脸蛋美得更加勾魂摄魄。
凌卿辞极为满意,娇艳欲滴的红唇在那苍白略显病态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张脸,真是绝色!
不枉她在十年前就一眼相中了他的画像,当即就向父皇提出要求,选了他前来大颐当质子。
“阿砚,你要乖。你乖了,没准本宫就会如你的愿......”
她得逞地将少年的两只手腕束在一起,曼妙的身形,在床幔上落下一道暧昧的影子......
“公主~您可算醒了!”
凌卿辞猛地睁开双眼,看见芸儿关切地守在床边,太阳穴处的刺痛让她有些恍神,“做梦了......”
周边的环境,还是她熟悉的飞鸾宫。可那般真实的感觉,居然只是一场梦吗......
可惜了。
“昨夜您居然在质子府里边醉酒了,奴婢给您喝了杯醒酒茶,现在可有好受些?”
“本宫无恙。”凌卿辞轻舒了一口气,却突然察觉到腰肢有些异样地......发酸?
脑中有一片空白的记忆,她试图回忆起她究竟是怎么醉的酒,之后又做了什么事情。
怎能这么卖力,腰都酸了。
小姑娘微微皱了皱眉头,揉着涨疼的太阳穴,见芸儿似乎还有话要说,便漫不经心地问了声,“还有事?”
“是......西丹国的质子丹砚,跪在飞鸾宫外求见。”
芸儿面泛天真,神色不解,“他好像还说,想求公主给他一个名分。”
回想昨夜,公子砚把醉酒的公主扶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站不稳,估计又是受了公主的责罚。
公主自幼习武,天赋异禀,师从护国的虞大将军。如今只有十六岁,却在一众习武的同龄人里出类拔萃,下手也是真的狠。
倒真是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