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日薄西山的时分,开封府尹门前,一位壮汉佝偻着身子,半探着头,直勾勾地望着府内的项伯。
项伯闻听来人说罢的话,心中已然知晓此人是相府的暗桩。
坊间传闻宰相府内能听到京城四处的小道消息。甚至城中新来某个乞丐,那乞丐的前世今生,一下就被相府所掌握。
相府自然没有这等手眼通天的本事。不过在城中埋下不少暗桩,然后探听风吹草动的本事倒是有的。
项伯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淡然道:
“天快黑了,你家掌柜要是失踪不多时,明日再来报案!”
孙霖见里人没接暗号,自觉尴尬,轻咳几声,脖子瞬间涨红。
血色褪去后,他突然想到一点,宛若拿捏到蛇的七寸一般,趾高气扬地说道:
“我家掌柜可是宰相大人的至交亲朋,若是有个三差两错……”
项伯并不回声,只是用行动做出回答。他搂着孙霖一同往案发地点。
天空泛着暗红的光晕,蝙蝠也在空中不断地回旋,捕食着空中飞向微弱天光的虫豸。
鼎当行内,狄息早已坐会正堂,端着茶杯,喝退杯中蒸腾而起的热气。
不多时,孙霖带着人来到门口,砰砰两声敲门声响起。
店里另一位伙计跑到门前,他打着哈欠,半眯着眼敞开了店门。见来人是孙霖,就好心提醒道:
“孙哥,掌柜他自己回来了……”
听完此话,孙霖先是一惊,转头望向项伯,发现他正翻着白眼盯着自己。
“项…捕头,我家掌柜刚才真的是被贼人掳走了,不信我们进去说将清楚。”
项伯也觉着人家没必要欺骗自己,便让领着去见狄掌柜。
狄息此时已听到门口的吵闹声,赶紧喝完杯中的茶,起身迎过来。
“项大捕快,深夜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项伯稍微出神,缓过来后,做了个揖道:
“倒也无甚急事,只是听你店内伙计深夜来报案,说你被贼人掳去?”
狄息哈哈一笑,捂着肚子说:
“哪有的事,许是伙计扒墙角听错了,我一直在店里啊!”
孙霖闻言急得挠耳朵,腮帮子鼓鼓的,耳根都红了,半晌憋出一句话道:
“小一,你也听到掌柜的被贼人掳走的声音…我们还找过,寻不见掌柜!”
伙计小一附和道:
“那时我忘了搜茅房,掌柜刚才从那里出来也吓了我一跳,就是那声音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狄息呵呵一笑,紧闭着嘴巴,腹部隆隆作响道:
“早些年我浪迹江湖,学了些许三教九流之术,今夜无聊消遣一下罢了。”
项伯见状立马会意,摸着胡子笑脸盈盈道:
“没想到,狄掌柜这一手腹语耍得如此精彩。”
“哪里,哪里,都是些不入流的细微道行。麻烦捕快深夜跑这一趟,不如在我这喝杯茶解解乏如何?“
“盛情难却,那小人就叨扰了。”
狄息迎接客人进入内堂,并示意伙计们散去。
小一耷拉着头,睡意惺忪地走回房间倒头就睡。徒留孙霖在房间内,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内堂中,项伯率先道出自己的疑虑。
“狄掌柜,你认识我?”
“早年在江湖游历,时常听闻南通四大神捕的事迹,对仗义疏财的项神捕尤为推崇。”
项伯闻言面露愧色,以前他家境殷实从不攀附权贵,如今家道中落,攀附奸相。
“唉,现今我早已配不上神捕这一名号,坊间都不知如何在背地骂我呢?当真是晚节不保咯…”
见项神捕有些欲言又止,掌柜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谁人没个七灾八难,咱们靠自己拼的,也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
话一说完,狄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