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护城河边,那队败军见吊桥迟迟没有动静,瞬间哗然,愤恨不平。
孙辅见此,只好扯着嗓子大喊道:“诸位将士们,非我不愿将你们救下,非我不愿开这城门,而是不能呀!”
“金贼就在身后,这城门一开,汴京不保,那才是大祸临头。我得为官家负责,为这城中百万百姓负责,你们理解我的苦衷吗?”
“狗屁,明明是你这厮贪生怕死,却说得大义凛然,要是早些开门,俺们早就进城了。”
“对,简直是胡说八道!”
……!
随着这一席话落地,众人更是怒骂不止,双目猩红,群情激奋。
“我们……被抛弃了?”
随着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瞬间让四周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众将士皆面色如土,神色颓废、恍惚。
可以想象,他们此刻的心情,是愤怒、是悲怆……还是绝望!兴许都有吧。
北风呼啸,种长风直起腰板,挺立在宣化门下,望着那冷漠的汴梁城。
任凭那冷冷的冰雪,在他刚毅的脸上胡乱的拍打着;残破的盔甲上血污混合着雪水滴答落下;凛冽的寒意从身上透过,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这一刻,仿佛天地间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存在,那身影显得是如此的单薄和孤寂,萧瑟而又凄凉!
“这就是汴京城,繁华似锦、富丽天下的大宋的都城!”
“这就是自己曾经浴血奋战、拼死想保护的汴京城!”
“呵呵呵……”突然,他咧着嘴,自嘲地笑了,笑得那般悲凉。
种长风,本是生活在蓝星上,刚刚大学毕业!和同寝室好哥们三人,分别带上女朋友去旅游。途中在崖山镇游玩后住宿一晚,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来到北宋年间。
第一次成了太原军中一名指挥,正值太原保卫战,童贯南逃。守军在重重包围中南顾王师,望穿秋水,终究没有盼来自己的援兵,兵临城下的却是卷土重来的宗翰大军。
终于苦苦坚守九个月后,壮烈殉国。
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比历史中多坚守了五天。太原城破,毫无犹豫选择拼死突围,途中伤势过重,掩护折可存、马扩等人成功突围。
重新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张叔夜老将军麾下,正直第一次汴京保卫战,作为勤王大军鏖战于汴梁城下,奈何没有杀出重围,死于乱军之中。
这是第三次了!成了种家军中一员,种师道的侄孙。
————
时间回到一个多月前。
白马津,城内一处府邸,已经荒废日久,从那雄伟的门廓,便能获悉原来的主人地位不俗。战乱导致无人居住,而最近受伤将士颇多,遂被暂用作安置。
最里面一间宽敞的院落里,头顶上简易的拉起两块布,受伤士卒横七竖八躺了满地。偌大的一个院子里,仅有一个郎中在查看。
气氛凝重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嘶……头好疼!”
种长风紧紧扶住脑袋,只感觉头晕目眩,疼痛难忍。
睁开双眼,茫然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歪脖子树下。
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鲜血淋漓、缺胳膊少腿……,无数伤兵横陈的画面。
有的衣衫破烂、形容憔悴;有的佝偻身体、默默泪流;有的目光呆滞、一脸茫然……;有的疼痛至极,努力压抑着的呻吟声,仿若来自灵魂深处的悲鸣。
“这……什么情况?”
我是谁?我在哪?
……?
看着这让人惊悚的一幕,种长风几次想张口询问,却发现怎么都出不了声,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
轻轻晃动一下脚,……还好……还在!
又慌忙抬起手,胡乱将全身上下摸索一遍,胸口、眼睛、耳朵、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