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妤问完后,车内陷入了沉默。
静谧狭隘的空间,因为紧绷得情绪而加重的呼吸,彼此可闻。
在余妤一瞬不眨的炙热目光里,年西庭终于开口,他没有正面回应的她的提问,而是突兀的问道:“那位男士是Vivi的朋友?”
光看到Vivi的朋友圈,他并不能确定男人是余妤的朋友还是Vivi的,可离开的时候,Vivi语气自然亲昵的表示要留宿,显然是Vivi的朋友。
在余妤“睡着”的这段车程,他思考了很多。
他是如此在意余妤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在意余妤是否对其有好感,那么一味的逃避无法解决问题,甚至是一种自我折磨。
确定了年西庭对自己的心意,余妤知道他此刻为什么会提到安沉。
她前面自己思绪混乱,没太在意他的神态表情,现在回想一下,他看到朋友圈的合照坚持来接她,看到她和安沉互动,唤她回家,一提到安沉,有掩饰不了的低气压,原因显而易见。
他在吃醋。
这无疑也是对她刚刚提问的另一种回答。
他不喜欢她,怎么可能吃醋?
余妤有种掌握了一切的怡然自得,轻松点头,“他叫安沉,今天第一次见面。”
她也委婉的向他表明,自己跟安沉刚刚认识,并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不用吃醋。
可年西庭的心却猛地下沉。
第一次见面便相处这么融洽么?
回忆起他们两个的“初见”,余妤甚至没有坐副驾驶位,没有过问他的名字,只唤了他几声“师傅”。
对比差距过于明显。
“他是画家?”年西庭尽可能的控制着语气的平稳,“他送你的是什么?画么?”
她喜欢搞艺术的男人?
所以第一次见面,如此专注认真的看他作画?
所以收到他的画作,如此惊喜,一直宝贵的捂在怀里?
所以……自己这样只会为她准备一日三餐,关心她饮食起居的人,太无趣了是么?
人一旦陷入自我怀疑,便会开始自证。
一如此刻的年西庭,忍不住想起每每提到他的职业时,无论是化工教授,还是他的“小公司”,余妤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她果然是喜欢文艺派的男人,而不是他这样的理工科直男。
余妤:“是不是画家还不确定,但我肯定他是艺术家。”
从作品到言行,完完全全的艺术家。
能在餐桌睡觉,身上盖纸,一次只做一件事,只和一个人说话,不是行为给艺术家是什么?
余妤又说:“他送我的不是画,是……设计稿。”
年西庭的心直接沉到谷底,饶是自控能力再强,也无法再笑容满面,他朝余妤倾身凑近,“什么设计稿,我能看看吗?”
是什么东西,如此讨她欢心。
设计稿余妤一直是捂在怀里的,后来隐藏在年西庭给她盖上的外套下,现在随着她坐起来的姿势,稍稍露出了头。
骤然被拉近的距离,他的气息比外套带来的感官更强烈,余妤心跳加速,下意识的后仰拉开两人的距离,将设计稿往外套里扯,拒绝得生硬:“不能给你看。”
遮掩了这么久,给他看了不是白忙活了?
感受到余妤的防备姿态,年西庭僵住,薄唇紧抿,眼里划过受伤,随后坐直身子,回到驾驶位。
距离拉开,余妤心跳稳了,思绪更清晰,年西庭身上令人无法忽视的消沉,使她不忍心让他再误会瞎想,赶忙解释道:“我找安沉……”是设计图纸,我们是买主和卖主的关系。
可后面的话尚未说出口,被年西庭沉声打断:“妤妤。”
“嗯?”
“你没有忘记你坚持了四年的事吧?”
“唱跳当爱豆?当然不会忘。”
“也没有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