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自是桃花绿柳,处处为春,不免让人流连忘返。
而此时,姑苏城里,清浅流过的溪水旁,是一处酒水小摊。
摊位上,那小二哥正热络地招呼着来往的客人,口中吐出细碎的话语来,端着手中的盘子,将其上盛放着的几壶酒水一一送到各处的桌上。
不同于热闹繁华、达官显贵众多的京城,这里毕竟是江南,与京城相隔甚远,官家人本就不多,这酒水桌上大多也是本地老百姓或者是他乡的过路人。
低矮的桌上,小二哥端上来的是热烘烘、烹得恰到好处的杏花酒,稳稳当当地安放在桌上,泛着浓醇的甜香。
这杏花酒是当地的特产,也不醉人,即便是悠哉悠哉地坐在那里,喝上一整日,小口小口地品上一整壶,也不至于酩酊大醉,不过是微醺。
衬着当地时而有之的温软而绵绵的细雨,坐在流水潺潺的溪边,慢悠悠地喝上一整壶杏花酒,再搭配上一小碟闲碎甜点,的确是过路外乡人慕名而来的享受。
角落里,月冉溪接过了小二哥送过来的一壶杏花酒,一扬起唇角,嫣然一笑,道上了一声谢来。
这一洒脱而清丽的笑
颜,倒是一时之间让那小二哥晃了眼,愣了愣神,似乎一时之间也没有回过神来,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江南水乡素来不乏美人,山水养人,养出来的姑娘家自是清水芙蓉般,一颦一笑,也动人。
尽管如此,这小二哥在这里端酒数年,也未曾见过这般绝色而气质卓然脱俗的姑娘,不免呆愣了神,许久未曾反应过来。
如今的大夏是一片昌平,劫盗游匪尚且少、更别提什么怀有不轨之心的反贼,更何况这是在远离京城的江南,因而月冉溪无需易容,也省了斗笠,大.大方方地顶着素白而清丽的容颜,便随意地坐在路旁浅尝杏花酒。
而在她的身旁,陪同着的,只是一同出行的大夏先帝慕容堇辰。
与溪儿的装束相似,慕容堇辰也只身着墨色素衣,并未戴着遮挡面容的斗笠之类的物什,坦荡地坐在位置上。
他只低头尝了一口杏花酒,平静的眉眼稍一舒展,一抬眼,却是恰好瞧见那小二哥呆呆地站定在一旁,呆呆愣愣的目光一错不落的盯着溪儿瞧,似乎是被那莞尔一笑惊艳了一般,许久未曾回过神来。
这一眼看过来,慕容堇
辰原本平静的神情倏然间沉了沉,墨眸之中浸满了暗沉的不悦,并没有出声,只定定地扫过了那小二哥一眼,凭着沉冷的目光,立时给人吓得一个激灵。
那小二哥似乎怔愣许久,目光一转,却是恰好对上了慕容堇辰冷沉的目光,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顿时一个激灵,也不敢再多瞧,赶忙一折身往别处去。
他自小在江南长大,未曾见过如眼前姑娘这般绝色而脱俗的容颜,更是未曾见过这般令人胆寒甚至而生不出任何反抗心思的目光,只颤巍巍地转过身,不敢怀揣着任何心思。
江南水乡,素来有不少外乡人到这里来一览水乡风光,这二位的模样气质皆是上乘,佳偶天成一般,气质卓然,看起来也并非是他们江南人,估摸是从京城来的达官显贵吧。
这小二哥这般想着,一想起刚才那公子暗沉的模样,不免心中一阵胆怯,仍旧心有余悸,自是不敢再靠近过去,更妄论过去随意询问一番,只敢在心里头暗暗揣测着。
另一桌的客人已然扬声唤他过去添酒水,这小二哥这才收敛起心中杂乱的思绪,赶忙哎呦地应了一声,快步凑了过去
,不敢让客人多等一会儿。
月冉溪正慢悠悠地小口抿着杯中的杏花酒,一抬眼,瞥见那小二哥吓得不敢回头的背影,又对上慕容堇辰还未收敛起来的吃味目光,忍不住哼笑了一声。
她一挑眉,清亮的眼眸之中荡漾着狡黠的笑意,唇角弯了又弯,与慕容堇辰故作正经的神情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