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
案桌上堆叠着不少未曾查看的奏折,而烛火晃动着,映照在慕容堇辰棱角分明的凌厉面容上,这才显露出几分柔和来。
他提着朱笔,指尖不轻不缓地摩挲着一封奏折,眉头却是倏然紧皱了起来、
如今天下已然安定下来,但少许偏僻山地仍然有山贼流窜,这封奏折里头正好提及了这一件事,说是南岭县山贼猖獗,这几日日日入县抢走了不少粮食,甚至于打伤了抓捕的朝廷衙役。
那份奏折字里行间都透出了担忧和气恼来,慕容堇辰注视着这一封奏折,眉头也微皱了起来,眉宇间透出难以捉摸的沉沉郁气来。
原因无它,不仅仅是因为南岭县的百姓被山贼强盗所害而受苦受难,而且……那奏折中隐隐提及,那一窝猖獗的山贼强盗似乎是近日才兴起,莫名其妙又神秘地出现在山头之中。
甚至……奏折的末端处提及,那一伙万分猖獗的山贼似乎与失踪已久的恭王有一定的联系!
慕容堇辰搁置下手中的朱笔,将奏折不轻不重地扔在了桌上,眉头紧拧着,盯着那“恭王”二字,神色越发冷沉了下来。
恭王……又是恭王……他竟然
已经逃到了那般偏僻的地方,也难怪他手底下的暗卫四处遍寻不得,甚至抓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来。
山高皇帝远,那般偏远的地方,慕容堇辰即便是想着借着抓捕恭王,也难免束手束脚,难以行事。
他应当要好好考虑考虑这一件事。
慕容堇辰摩挲着奏折的边缘,手上的动作一顿,将那奏折拿了起来,安置在了一旁,与别的奏折区分开来。
他又拿起了朱笔,正打算翻开另外一封奏折,继续批阅之时,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从外头传了过来。
“何事?”慕容堇辰自然听得出来人是谁,头也不抬,仍旧握着手中的朱笔,只冷沉着嗓音,不轻不重地询问出声道。
李公公手中端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食盒,小心地安置在了一旁的桌上,毕恭毕敬而又小心地禀告出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命人送来了吃食。”
一听得是溪儿的吩咐,慕容堇辰的动作倏然一僵,也顾不上批阅奏折,将手中的朱笔随意地搁置了下来,立时抬起头来,望了过去。
溪儿专门准备的吃食 ,无论是什么吃食,他自然会好好地吃完。
更何况,溪儿的手艺,是宫中那些个古板
的御厨所完全无法相比的。自从溪儿入了宫以来,他已经很快没有吃到过她亲手烹煮的食物了。
他几乎颇有些动作急切地将那食盒递了过来,飞快地揭开了顶上的盖子。
几乎是那盖子掀开的顷刻间,浓重的肉香味溢散了出来,伴随着滚烫浓重的油香,充斥着偌大个御膳房中。
一旁站定着的李公公都忍不住一滞,面上挂上了真心实意的笑意,赞叹了一声道:“皇后娘娘的手艺可真是绝了,老奴闻着,觉得比御膳房做出来还要香得多。”
听得李公公对于溪儿的夸赞,慕容堇辰原本沉滞冷郁的眉宇也舒展开来,扬唇轻笑着,心情颇好地应和了一声道:“溪儿的手艺,哪里是御膳房能比得了的。”
他这般说着,也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汤勺来,心满意足地品尝起了那一大碗泛着浓香的吃食来。
这应当是溪儿新研究出来的吃食,慕容堇辰以往都未曾见过,却是凭着那浓香的味道,便一心只扑在上头了。
原本用晚膳时,慕容堇辰烦郁又吃腻了御膳房的吃食,本来也就草草地吃了个半饱,如今吃上了溪儿做的那一大碗浓香吃食,硬生生吃了个干
干净净。
原本因着恭王的事而陡然腾升出戾气与冷意也骤然一散而空,慕容堇辰吃完了那一碗吃食,便是无心再批阅眼前繁琐枯燥的奏折了。
想起自己心尖尖上的皇后,慕容堇辰搁置下手中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