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楼上。
月冉溪在一干金国侍卫的引领下,往楼台处而去。
这观月楼由于有那传闻傍身,因而深得文人雅客的喜爱,这陵城的几任官府都颇为重视这一处所在,楼阁之上自然是日日清扫干净。
一方墙上挂着不少文人笔墨,甚至于其中还有不少是前朝大师的遗迹,难为那陵城官府遍寻才找来了这不少的好东西,都挂在了这观月楼上头。
平日里,也仅仅只是官府中人或者是陵城中有名的几位文人雅士才得以到这顶楼上来,否则寻常的百姓也只能在观月楼的边上转悠着凑个热闹。
月冉溪对于这些前朝名人遗作也并不甚了解,目光一一扫过时,却也能透过那些或炯劲、或绵柔的笔触中看得出其中的非比寻常来。
这观月楼正对着的便是陵城边上的陵江,虽是名不见经传的江流,却俨然藏不住声势浩大,波光粼粼间,的确别有雅趣。
不乏有文人雅客临江凭吊而挥就不少的诗篇,清楚地缀在了观月楼的那一面墙上。
难得陵城还能有这样的手笔,也难怪端木凌会选择陵城歇下来。
月冉溪一时间倒也能够理解端木凌为何会选
择留在陵城,而非别的什么稍微热闹些许的城镇。
端木凌倚在侧栏处,目光循着空窗望了出去,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平静晃荡着的江水。
他托着脸侧,手中晃着酒杯,神色似乎正在出神地思索着什么,那道挺拔的身影却是无端端地透露出少许的落寞寂寥来。
“太子……月姑娘来了。”那金国侍卫躬下身来,毕恭毕敬地凑上前去,出声禀告道。
听得身后传来的声响,那端木凌这才缓过神来,骤然转过身来,狭长的一双眼落在了月冉溪的面上,仿佛荡漾着一汪清泉一般的温和。
没想到月冉溪会这般干脆利落地前来,端木凌转身来时,面容之上迟滞了少许,眉头一顿,下意识地勾了勾唇,展露出了一派笑颜来,无端端便足以晃了人眼。
“你们都出去。”
这一声自然是对着周遭的一干手下所吩咐下来的。
听得太子的命令,那一干侍卫自然不敢多加停留,赶忙躬下身来,以金国的礼仪行了个大礼,而后才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是,太子。”
一时之间,这宽敞的观月楼阁上,也只余下月冉溪以及端木凌二人,陷入了
一片安静之中,耳边只余下江水晃荡的轻微声响。
月冉溪倒是丝毫不掩饰自己探究的目光,直视着端木凌,干脆利落地询问了一声:“不知道太子找我过来,有什么要事?”
观月楼上赏江景的确别有一番雅趣,但端木凌平白无故地将自己唤过来,没办法让月冉溪暗自揣测其中的目的。
端木凌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直白的人。
在月冉溪探究狐疑的目光中,端木凌弯了弯唇,轻笑了一声,笑声清冽,他摇了摇头,道:“这观月楼上如此恢宏的江景不可辜负,我也只是想找月姑娘一同欣赏罢了。”
说话间,端木凌倏然转过身来,往一旁的案桌侧走了过去,拿起了桌上已然绘制而成的画作,递上前去。
月冉溪只低头一瞥,倒是一怔,这画作上头以格外新鲜的笔墨绘制了观月楼前那江水浩荡的场景,勾笔间分外娴熟,却是有意无意地将立于观月楼上的看客模糊了些许,越发显得高楼巍峨、江水浩荡,而寻常人在其中显得格外渺小。
这其间的笔墨仍是新鲜的,甚至于几处笔端仍未彻底干下来,应当是端木凌临时所出的画作,足
见其绘画功底之强。
“画得真好,尤其是……这几处人影。”月冉溪倒是细细地端详了一番,一时间也忘却了自己前来的目的,毫不吝啬地赞扬了一声。
听得这声称赞,端木凌唇角处的浅笑深了深,本就好看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