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的对!”她气急,什么话都用上了,把吴家祖宗十八代都带了一遍后,又告诫道:“儿啊,这世上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事,高兴也好,失落也罢,能解决的事情咱们就迎难而上,解决不了的,时间也能让他从大事变小事。”
“娘只说一点,这人得走正道。”
“不是因为法律、也不是因为道德约束,而是因为走正道,这心里啊,安宁!人不就求个心里舒坦么。”
“娘,我知道。”
陆母活了一辈子,才走出大山,可她有自己的生活经验。
末了,又警告道:“你以后做了官,一定要时时警醒,要是敢做人做成吴家那种丧良心的,我就打断你的腿。”
陆君行:......
“娘,我都记着。”
***
吴家被查,因为吴老爷乘坐小船正好被在岸边的侍卫逮个正着。
他当然不承认,可一时又说不出自己来做什么。
林仪抓住机会趁机搜查他家,吴家盘踞多年,一直强势,就连往届的省长官都得对他和和气气,简直比皇帝的儿子活得还张狂。
从没想过家中会被查。
甚至还是一次突袭,根本没做准备,官府便从他家查出了大量的财物,以及不符合规制的物品,可惜要说什么犯罪证据,却一点没有。
这人滑不溜手,那些东西定是当场就销毁了。
不过林仪也知足,这回查出的官银,定然在朝中引起震荡,有了这个,他的功绩便够,而那个吴老爷,他也没有必要抓住不放,因此也不着急审问。
他连夜写了封奏折,快马加鞭差人直达廷内,作为一省长官,他是有这个权力的,不用一层层上报。
至于万家那个人,经过书院夫子指认,对方就是那日在客栈相聚的友人,他是万家的二公子。
平日喜欢舞文弄墨,机缘巧合结实了书院夫子,却,却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是谁,两人便一直用笔名,也互相不问身份。
他也承认了,客栈的火就是自己放的,且受吴青云指控,和吴青云是酒肉朋友,帮忙是因为,对方承诺给他前朝大家的书画,承诺一定不会查到自己。
这回答,看起来一点毛病都没。
可对于其他的,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船上,他闭口不谈,问的多了,便威胁要咬舌自尽。
随后吴青云也被带走调查。
码头暂时被关闭,官府正派人在沿岸打捞官银,他们去的时候,截获一部分,还有一小部分进入了河道,不过银子沉甸甸的,很少有可能顺着河流飘入海,因此也不着急。
这是林提举现在知道的所有事情,他一一告知了陆君行。
虎背熊腰的汉子烦躁的砸后脑勺,说话时带着歉意,“对不住啊,兄弟,这次事情你帮了大忙,可大人却让我不要提你。”
林提举十分懊恼。
陆君行却了然,“大人是为了我好。”
一个科举考生的身份,贸然插手朝堂,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提举恍然,怪不得大人对此耳提面命的强调。
他憨笑道:“果然还是读书人,脑子转得快。”
“你放心,以后就是兄弟,用的上的,一句话的事儿。”
虽然不说,可林提举知道自己不能忘。
“对了。”他没了前段时间的灰头土脸,反而志气勃发,“这回办了件大事儿,大人很满意,如果真能回京,我也会跟着去。”
京城啊。
林提举有些不敢想。
曾经他也只是想着跟着个好主子,不用成天给人背锅,累死累活的,钱没多少,还担心小命那天没了,关键是,就算是死了,估计也是草席一卷,扔进荒山。
现在呢。
不说吃的穿的喝的,这走到大街上,被人道一声官爷,相处起来客客气气的,再多也少不了巴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