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上回买你字画的那位王员外么?”林萧寒擦擦额间的汗,“家中父亲去世,想让你写一篇碑帖。”
陆君行摆摆手,正要拒绝。
“不过那家人抠得很,只肯给七十两……”
陆君行摇摆的手顿了下。
“我本打算替你回绝,可那家人死活纠缠着,最后涨到九十两。”
陆君行:“然后?”
“这不是寻你来了么,我觉得陆兄的字可不止九十两,可惜镇中无人赏识。”
说着,自己倒先可惜起来。
“多谢林兄牵线,你可告诉那员外,便说陆某应下了。”
陆君行想了想,问道:“那员外家中几口人?”
“那可就多了。”林萧寒扇子悠悠晃了晃,表情夸张,“员外的兄弟、员外的亲娘、员外的妻子小妾,兄弟的妻子小妾,加上第三代,第四代,家中热闹的不行。”
林萧寒又神神秘秘贴近,“县里每年就指着他家出点消息,让人看个乐子。”
“据说那员外的兄弟,正闹着分家,联合另外两个儿子,斗得厉害。”
林萧寒那脸上幸灾乐祸的样子,是怎么也遮不住。
陆君行听罢,背在身后的手指摩挲,脸上的笑容温和起来。
王员外在县里做桑蚕养殖、珍珠贩卖、上到婴孩的长命锁,下到人之将死的寿衣棺材,王家皆有涉猎,家中仆从众多,良田百亩,富贵至极。
不过士农工商,王员外虽说钱多,却也想要多结交学子,便四处收集学子们的字画,不定哪天就压中宝。
估计这次借着其父的葬礼,又能笼络来不少学子。
当然,也不仅仅是学子,王员外是县中第一富,要想生意做大,就得跟王员外结交。
陆君行在房中踱步,房舍是两人一间,房间不大,中间中厅,两边立两圆门,再用屏风隔开,便有了独立空间。
此时同舍未归,不知去了哪,陆君行便在中厅。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
周娇娇在店内发愁,想到前两日的屈辱,她胸中憋闷,浑身燃气一股气。
下午还要赴约,那一巴掌,她总要还回来。
陆君行来时,便见小妻子坐在柜台后,一个人生闷气。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怒瞪着前方的死物。
“娇娇。”
娇娇不想理。
她太后悔了,太后悔了,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躲。
她想要报复。
砰!
小拳头砸在桌面,桌上的木架都跟着颤了颤。
“怎么,生相公气了?”
陆君行将人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将人揽进怀中,捏捏还在紧攥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