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夕阳下山,该吃晚饭时,陆君行终于回来了。
男人表情温和淡然,怀里用衣摆抱着几颗果子,手里还提着两只野兔。
看见他娘和妻子坐在堂屋,男人脸上显出笑意,他将果子给了王荷花,自己拿了一个递给周娇娇,温声说道:“去山里摘果子,捉了两只野兔,给你养着。”
周娇娇借着男人胳膊,感受着手下毛茸茸的触感,眼中显出欢喜,俏生生道了一声谢。
第二天,周娇娇起床,天已经大亮。
床边空空荡荡,男人竟然已经走了。
她昨晚还絮絮叨叨跟男人说,今早要给做饭给他吃呢。
谁知道男人嘴上答应的好好的,早上起来,人就不在了。
“娘!”
“娇娇?什么事?”王荷花在院中回道。
“相公几时离开?”
“那早了,天没亮就坐车离开了。”
周娇娇听了,眼底闪过失落,一整天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力气,时常出神。
王荷花见了,倒也没劝,新婚夫妻离别,都这样。
倒是说起了另一件事,“咱么村那个老光棍,结过一次婚,结果死了媳妇死了娃,这么多年不干正事,也没再娶,这么多年一个人。”
王荷花将针头一别,继续道:“听说昨天在山里甩了一脚,满头的大包,现在还看不清人呢。”
说这个,周娇娇并不认识人,王荷花便补充道:“就是昨天说你是小寡妇那人,嘴臭着呢,谁想,报应来的这么早,真是大快人心!”
周娇娇一听,瞬间想起陆君行昨天下午进了一趟山,眼睛一眨一眨,看了一眼正说报应不爽的王荷花,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陆君行离开后,周娇娇刚开始不适应,每天早晨起床,身边都是冰凉。
短短十几天,她已经身边睡着一个男人,甚至有些会想不起来,甚至想起从前在周家睡茅草屋时,从那些事情十分遥远。
“娇娇,娇娇?”
王荷花扛着锄头走在前面,周娇娇手里提着一直篮筐,里面是他们刚才在山中采的蘑菇和野菜。
她前面走了很久,转头发现周娇娇又在愣神,便喊她。
“娇娇,小心前面那条沟。”
说着,停下脚步,指着面前的两亩地说道:“这就是咱们家的田,马上就要秋种了,过两天得过来把地里的草清一清。”
周娇娇回过神来,点头说好。
对于村里人而言,除草已经是很轻松的活了。
“我看你身体也不好,到时候有了集,去镇上给你买头羊,喝羊奶补补身体,你可不要嫌腥……”
王荷花的关心让周娇娇空荡许久的心慢慢有了温度,要是她的亲生母亲还活着,对自己也会是这样关心吧?
“谢谢娘。”
“都说了,不要老说谢谢,跟娘还客气啥。”
王荷花对周娇娇这个儿媳妇很满意,不生事、乖乖巧巧的、做事又麻利,看着较较弱弱的,但不是矫情人。
他儿子的眼光还真是好。
两人说这话,田埂那头,远远走过来一个年轻妇人,同样扛着锄头,看样子是要回家。
见到王荷花两人,便停下来打招呼。
“王大婶子,去地里啊?”
“是,你回去做饭?”
周娇娇站在两人身后没说话,看向那年轻妇人,比她大几岁,梳着妇人髻,头上还带着银簪,身材丰腴,一身胳膊,腕上还带了一对杂玉手镯。
那妇人见到周娇娇的目光,先是撇撇嘴,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娇娇,心底不屑,随即又向王荷花炫耀。
“哎呦,我家那口子,在镇上做生意,每个月都给我零花钱不算,甚至还让我一月回来孝顺孝顺父母,什么鸡肉、猪肉、鱼肉,红布,我说不要,还非要塞。”
这是意有所指,王荷花眼神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