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过,侯爷的眼睛,近来是关键时期,断不能见光啊!
可是,侯爷在连贵妃面前多番隐忍,此时说穿,岂不是要坏了侯爷大事?
连贵妃已经端着烛火,凑近连景濯的眼睛细细端详,好一会过去,终于拿开。
连景濯能看到光,只觉得眼睛灼痛难忍,慢慢的,对光的感知度竟逐渐消失了……
“快取药来!”连贵妃神色如常,命人端来一碗浓浓的苦药,亲手捧着,要喂给连景濯喝:“这是本宫命太医院精心研制的方子,一早便命人熬上了,你呀,先喝了,回去再命下人仔细熬来喝下,能缓解你的头疼。”
“谢……姑母!”连景濯微微侧开头,抬手接过药碗,停顿一瞬,旋即一饮而尽。
千舟眼睁睁看着,捏紧拳头,死咬牙关,嘴里已经渗满了鲜血!
夫人为给侯爷治病吃尽苦头,也曾千叮咛万嘱咐,必得万事小心,如今却……
如今,到了连贵妃宫中,先是挨了两巴掌,后又再伤眼睛,如今竟还要喝这劳什子的药!
这可是连贵妃!
为一己私心,什么都做得出来,谁知道那药里究竟有什么?
而连贵妃看着连景濯喝了药,面露满意的神色:“好了,你回去吧,顺便把本宫准备的东西一并带上,就当是给童氏那贱妇的,让她死前,也过一过好日子。”
话音刚落下,立即便有几个宫女捧着东西出来,什么布匹和首饰,以及赏玩物件,什么都有。
就是没有吃的!
连景濯也看不见,只沉默着,任由宫女把自己带出去,连千舟都没能慰问一二。
千舟是个习武之人,区区二十杖,也算不了什么,只咬着牙,跟着走到停放马车的甬道,看着宫女们把东西放上马车,又看着连景濯坐上去,才命人出发回府。
童初颜早已昏睡过去,等得天都黑了,没吃没喝,外加两天一夜没睡,还受了那么多苦,能撑得住才怪。
甚至于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躺回床上的。
只是一睁眼,就听到弯月抽抽搭搭地正在哭。
“哭什么?”童初颜无奈,一翻身,身子上的每一处伤痕,都火辣辣的,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