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夜晚依旧挺冷,翟卓一轻轻跺着脚,顺着沈遇的视线看向出租屋,又偷偷暼一眼沈遇,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等着解惑。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的这一个多小时里,沈遇跟朱娴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更令他不能理解的是,沈遇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把脸上的面具拆掉。
难道他一点都不怕自己伪装的身份暴露吗?
跟在沈遇身边数年,他永远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却能一眼看透沈遇这会儿的情绪很不好。故而,宁可憋死自己,也不能多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寒风透过车窗玻璃钻进车内,朱娴房里的灯依旧没熄。
翟卓一实在太困,抱臂靠在座椅上,垂眸打盹。
“小翟,你说我这次是不是就不该回来?”
沈遇的声音突然在狭窄的空间里响起,翟卓一一个激灵立马清醒。
“什……什么……”翟卓一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遇哥,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沈遇看到翟卓一一脸睡眼惺松的样子,与朱娴分别时的复杂情绪瞬间被怒火替换。
“我说,回旅社。”他没好气的回道,“成天就知道睡,都多大的人了,还留口水,小心以后讨不到媳妇。”
翟卓一“嘿嘿”笑起来,“讨不到就讨不到呗,反正你也是孤家寡人,咱俩凑合着过好了。”
沈遇满脸写着嫌弃,“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有……”
有……有什么?
他想说他是有家庭的,话到嘴边生生噎了回去。
人是他主动招惹的,现在又是他无情地推开,一旦朱娴知道了真相,是难过周文俊的死,还是难过他欺骗了她。
思忖两秒,他悄然改口,“我是有洁癖的,才不会跟你凑合。”
翟卓一半个字也不信他,洁癖的人能在落后的小乡村里一待近一个月,光想想那恶臭的茅房,还有院子里到处布满的鸡粪,他就瘆得慌。
一番比较下来,他睡觉流个口水根本不算事。
这一夜,对有些人来说,注定难眠。
沈遇万万没想到,翌日清早,刚从旅社洗漱房回来的他,会在房间门口与朱娴撞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