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叫谢云,住在楼上201室,男人是个邮递员,在镇上邮局上班。去年下半年,为了孩子念书,举家搬来了镇上。
自她搬来后不久,楼下102的房子换了个住户,三天两头会有人上门闹事,有时是个年轻男人,有时是个年长的老妇人。
后来听说102住着的女人是年轻男人的婆娘,两人名义上已经离了婚,男人依旧上门找她要钱,原因是女人赚的比他多。
要是不给的话,就跑她学校去,宣扬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跟他结婚多年,连个孩子都不能生。
朱娴听到这里,心里倒是没有一丝同情,反而觉得气愤。那种男人嫁了一次是眼瞎,离婚了还能继续被敲诈就是女人的无用。
女人不能生孩子,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保不准是男人自己有问题。
什么年代了,还能被这种蹩脚的理由威胁,活该被前夫牵着鼻子走。
谢云喋喋不休地说着,朱娴本不想听,又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能站在水池边,静静听着。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砰”的一阵巨响,像是木门被撞开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女人凄烈的惨叫和哀嚎声。
“文涛……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没钱啦……”
“臭婆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姘头从外面回来了,巴巴地往他跟前凑。我阿妈可是瞧见了,你在王记干货买了几斤花生,不是去示好是什么。”
“他娘的,买花生有钱,就没钱给我阿妈治病。你姘头不是在京川的吗,你要是没钱,就去找他借钱,今儿我见不到钱,你就甭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男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朝着躺在地上的女人用力踹去。
朱娴看不见隔壁院子里的情形,楼上几个看热闹的却是瞧得分明。
“老天爷,再打下去要死人的。”
“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去叫人啊?”
“少多事了,没看到男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吗,小心以后报复你。”
“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被打死吧。”
一帮看热闹的人纷纷不淡定了,小声嘀咕着。
院子里的男人白天都去单位上班了,留在家里的都是妇人,让她们去跟凶狠手辣的男人正面硬碰硬,无非是狼入虎口。
或许她们能做的,是去外面叫人过来帮忙。
几个正义感爆满的女人筹划去找帮手,被身边人的一句“小心以后报复你”吓得缩了回来。
楼上女人的议论声不大,在静谧的院子里,丝毫不受阻碍地传进了男人的耳朵里。
他薄冷的唇边扯出邪恶的弧度,一抹嗜血的笑不加掩饰,一点一点在脸上绽放,射在女人身上凶狠的目光,令她不自禁地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你听听,她们都觉得你放荡,让我好好收拾你。我也觉得自己太仁慈了,当初怎么就被你骗得在离婚书上签了字。”
“不过没关系,冯书英,你一旦入了我们蔡家的门,这辈子就是我们蔡家的人。就算死了,魂也是我们蔡家的,生生世世,甭想摆脱。”
蔡文涛的声音很大,带着警告,又裹挟着满满的挑衅,料定了冯书英会乖乖地把钱交出来。
冯书英那日被周文俊毫不留情地拒绝后,一个人躲在乡下姑母家疗伤,好不容易从情伤中走出来,又被蔡文涛这个畜生给逮了个正着。
以往,冯书英会顾忌左邻又舍的看法,但凡蔡文涛闹得动静大了些,她就会遂了他的意,掏钱了事打发瘟神。
那时的她对周文俊还存有幻想,只要周文俊回来,她的恶梦也会随之终结。
谁能想到,好不容易把周文俊盼回来了,等来的却是他对她的决绝。
而今,她的心中少了期盼,在蔡文涛拳脚下求饶的一瞬,脑中闪过一个狠戾的想法。
与其行尸走肉的活着,不如被蔡文涛活活打死,让周文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