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二老的身体不好,长年累月的靠中药续命,这一点周文俊是清楚的,所以他每次给家里寄钱,也会额外多给他们准备一份。
但他不清楚的是,在二老的治病上,究竟花了多少钱,甚至不惜挪用孩子们念书的钱。
相较伶牙俐齿的周璇,周文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这个谎言会被戳穿,因为打小周老太就偏疼他多一点,自然不可能让他难堪。
至于他那位正直了一世的老爹,只要周老太一发难,还不是乖乖听话。
不管是之前的原主,还是现在的朱娴,对周家二老的病情与远在京川的周文俊知晓的相差不大。
自打周文俊离开后,原主作天作地引得公婆很不满,再加上罗氏的从中作梗,周家二老压根不会往她家门上踏一步。
然,这些并不影响朱娴的判断,她就是再傻,也能看出周文伯打的什么主意。
一个大男人哭的声泪俱下,朱娴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大哥这招苦肉计,真的太可以了,要不是知道咱阿爸每个月还有些退休金,我差点就信了。”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又接道,“你该不会又说阿爸的退休金也用去治病了吧?那我倒想看看,是哪家诊所,专坑老百姓的血汗钱。”
女人的声音本是温软悦耳,说到最后已是愤怒的大吼出声,明显被气得浑身颤抖,眼底流出的狠戾之色如深冬里的冰雪,震得周文伯禁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要不是今日歪打正着,她浑然不知周文俊往家里寄钱一事。
罗氏整日跟她胡搅蛮缠就算了,哪能牵扯到孩子的念书上,也不知道这事家里两个老的是否知晓,还是明明知道却不加阻拦。
周文伯好得是个读书人,妇人之间磨嘴皮子的事终究不及罗氏,当即被朱娴三两句话给堵住了口。
邬大妈见朱娴动了气,忙轻拍她的后背顺气,转头朝周文俊说道:“周老二,别傻站着了,去村头余大夫家问问就知道了。”
“你爸妈的药都是他给开的,人家本上记得清清楚楚的。看看孩子们念书的钱究竟是买药了,还是被某些没良心的东西给吞了。”
朱娴感激的看了邬大妈一眼,邬大妈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话。
这件事说来说去,是周家两兄弟之间的恩怨,若周文俊自己不为所动,朱娴即便说破嘴皮子仍于事无补。
“阿弟啊,邬家老婆子一肚子坏水,可别听她的……”
秉承着别人都是错的原则,周文伯还想再狡辩,将所有的错处都往外推,结果话未说完,却见周文俊已然换了副面孔,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四处诬陷孩子阿妈的名声,贪我孩子们念书的钱财,甚至连我家阿璇的婚事都要横插一脚,枉为人师。”
“之前的事我可以看在二老的面上既往不咎,日后倘若再见你来搅她们清静,就别怪我不顾念手足情分。”
他并不在乎朱娴的名声有多恶劣,可只要她一天顶着孩子们后妈的名,就应该是清白的。
至于钱财,正如他所说,看在二老的面上,吞了便吞了,算是买断了二人的兄弟情。
只是耽误了几个孩子,他心存愧疚。
“周文俊,我是你阿哥,你岂能因为外人的闲言碎语这般跟我讲话。你不在家这几年,我日日守在爸妈身边尽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周文伯打着感情牌,那模样,活像遭到婆家欺凌的怨妇。
周文俊懒得理会他这副作态,转而看向一边,冷不防与朱娴的视线在空中相撞。那灼灼的黑眸,仿若一汪深潭,令他心头一凛。
两人似乎都怔了下,不过数秒,她便低下了头,避开他的眼睛。
周文俊眉头抽了一下,轻咳两声,将视线重新转移到周文伯身上,“阿哥怕是忘了,你也是爸妈的儿子。这两年我虽没守在二老身边,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