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云照才淡淡的吐了一句:“噤声。”
敏兮不免一脸茫然,但又不好违逆,坐在一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让出声,她又不好开口询问,只得用一种委屈巴巴的神色看着云照。
云照先用大盏晾了两盏茶,又给了敏兮一个小杯,给她和自己都点了茶水,一时间静默喝茶无言。
敏兮是知道云照喜欢沉静些的,但也没想到今日的云照更是极为安静。
她想了想,还是放低声音开口道:“我兄长说今日要在家中设宴,父亲已经过去了,让我来时邀请云哥哥同去。”
她本想着来了正好抚一会琴,待得时间差不多了还可以同乘马车去兄长家,谁知这会光是静坐喝茶就是半个时辰。
云照依然安静了几息,才温声道:“今日已有安排,改日再说。”
敏兮正待要说点什么,水榭中突然一个女子声音绵绵说道:“和尚……你家有水喝没?”
那声音还带着刚起的惺忪软绵,敏兮心头惊愕,顺着声音往水榭里看去,却只能看到厚厚的门帐。
苍耳一觉睡得极好,精神饱满,感觉自己天灵盖都能发光。就是睡得太久,起床有点手脚绵软,还渴极了。
她自是知道昨晚不小心睡着了,大概云照也不好挪她,所以醒来还在水榭里。一醒就听见云照的话语声,她也没多想,坐着就喊了一句。
云照将桌上晾凉的茶盏拿起,走进了门帐后面。
一进来便见苍耳面色红润,气色不错,料想她睡这么久当是休养的很好。就是刚起的人还有些惺忪,渴了许久嗓音有一丝哑,不如平时爽利。
云照递了茶盏,果然两盏都喝完了她才罢休。
苍耳随性的捋了捋头发和稍有褶皱的衣服,又问道:“我衣服呢?”
云照伸手从地上捡了件外袍,递了过去。
苍耳:“怎的丢地上了……嘿,反正就是层纱,我不穿了吧,等回去正好换。”
说着,苍耳大剌剌的下床,打着哈欠便往外走。
她这副样子云照也不是没见识过,之前在月蕃皇宫时,苍耳经常睡到中午起,也是一副随性的样子就到中庭晒晒太阳散散步,等着素衣送来吃的。
起初苍耳还多顾忌形象,见者云照还会规矩一点仪态。但好像发现云照丝毫没有任何在意,渐渐熟了,苍耳也就愈发不顾忌起来。
那时候,云照从窗户就能看到苍耳伸懒腰的样子,每每她与侍女说话也毫不避讳的落在他的耳中。当然,说得最多的就是想吃什么,今天干什么,以及聊一些江湖趣闻。
今日忽然想起,云照才发觉,苍耳好像从一开始就对他莫名信任,不怎么设防,而他自己竟是格外愉悦于这一点。
但此时苍耳掀开门帐,却有些意外,见了一脸惊愕的敏兮,便与她大眼瞪小眼了几息。
随即,她自顾自的走到桌前,拿起昨晚没吃的糕,就着茶水先垫垫饥肠辘辘的肚子。
不管是有云照在,还是敏兮在,苍耳倒是注意着斯文一些,免得吓坏这些秀气的人儿。
云照也回到桌前坐下,敏兮已经大致恢复了些,尽量压着心底的惊愕,问道:“这位姑娘是?”
苍耳悠然答道:“我姓赵,名苍耳。江湖人称‘无面鬼仙’是也。”
闻言,敏兮又有些新的错愕,这是位江湖女侠之类的吗?
她还是自持礼节,也自我介绍道:“小女敏兮,家姓白。敏兮看赵姑娘……总觉得好像见过呢。”
见过?苍耳看了看她,道:“可能在哪擦肩而过吧,我没有映像了。”
敏兮忽而注意到苍耳腰侧挂着一只风笛,猛的便想起那日在商驿,看见过一个遮面的女子用风笛传讯,司默便说那风笛与云照有关系。
那风笛仅有两只,这位定然就是当日那个女子……敏兮思忱,今日再见,果然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