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恒帝心中大惊:“什么,你说东山郡反了?”
执事的黄门官慌忙叩头回禀:“是的陛下,兵部宋大人正在午朝门外候旨!”
“传他去御书……”
夏恒帝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腿上睡觉的太子:“传他来圣心殿禀报!”
“是,陛下!”
执事的黄门官匆匆跑了出去!
夏恒帝有些歉意的把太子抱回了床榻上,刚给太子盖好被子,执事的黄门官便来回禀:“陛下,兵部宋大人已在殿外候旨!”
夏恒帝轻轻的起身,对着执事的黄门官指了指堂屋。
执事的黄门官领命,小声的回应了一声便去传召了!
夏恒帝在堂屋的茶案后坐下,命兰儿沏了一壶茶,不多时就见兵部宋大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对着夏恒帝行叩拜礼,随后垂手站在一旁。
夏恒帝看了宋大人一眼,眸子一沉,小声的问:“东山郡的刘文龙反了?”
“是的陛下,东山郡原郡守刘文龙造反了,对外宣称是朝廷内部存在奸佞权臣,蒙蔽圣听,以清君侧为名,鼓动了全郡的乡绅豪强郡望,拥兵三万有余,还跟周边的岭南郡和南河郡的郡望豪强书信往来频繁,怕是有扩张的迹象,更是在全郡张贴榜文公示:此举意在肃清朝纲,不为造反,待得朝堂清明,郡守愿以死谢罪,凡是参与此等义举的百姓,可免除十年徭役赋税!”
夏恒帝举起手来狠狠地朝茶案砸去,但在手掌挨到茶案之时,只是轻轻的拍在了桌面上,脸上青筋蹦起,狠狠地捏着拳头,压低了声音冷冷的问:“宋大人可有什么对策?”
兵部宋博仁赶紧跪倒:“回陛下,兵部和诸位大人的意见是,派兵镇压,凡有抵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夏恒帝正欲开口,却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里屋传来:“父王,卿儿的靴子找不到了!”
宋博仁跪在地上不敢乱动,夏恒帝扭头看了看床榻上,只见太子正伸着懒腰,慵懒的看着自己!
又看了看床榻前两只干净的小朝靴!
夏恒帝叹了口粗气,对着跪在地上的宋博仁说:“宋大人先去朝房内候着!”
宋博仁领命,慌忙叩头退下!
夏恒帝扭头见太子正一手托着下巴看着自己,展颜一笑,随后走到床榻边上,开玩笑似的问:“卿儿,你的小靴子不就在这里了吗?”
“父王,这两只靴子,有一只是我的!”
夏恒帝有些不解的看着太子问:“那另一只呢?”
“也是我的!”
太子一脸正色的看着夏恒帝。
夏恒帝原本想笑,但见太子这般模样,细细体会了一下太子的这句话,心头不禁有些动容,随后坐在了床榻上,把太子抱到了自己腿上,一边给太子穿朝靴一边问:“卿儿是不希望看到父王派兵镇压反叛吗?”
太子把朝靴抢过来自己穿上,然后坐在地上,把身体侧靠在夏恒帝的腿上说:“父王,如果咱们直接派兵镇压,岂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
夏恒帝微微有些愣神,但随即又明白了过来:造反的人最希望的绝对是天下大乱,那样他们才有机会浑水摸鱼,而不是他们自己作为出头鸟,帮其他有心作乱的贼子铺路,朝廷如果直接派兵镇压,一来他们造反的理由成立,朝中必有奸佞权臣误国,否则不会如此针对他们这群“清君侧的忠义之师”,二来无论开战的双方是谁,最终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刚在底层百姓和军中竖起威望的夏恒帝,将成为昏庸无道的代名词!况且无论是在舆论还是在军事上,东山郡也只不过是一颗探路的棋子罢了。真正的暴风雨还在后面!
“那卿儿觉得此事怎么处理好啊?”
此刻的夏恒帝真的是懒得动脑子了,有太子这个自称受到仙人启迪的“小智将”在,谁还浪费脑细胞啊!他只需要听太子分析利弊,自己最终拍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