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是我在外面跟项目时淘到的,我想送给您。还有一些茶叶,您就当娱乐的时候煮来喝,有一定的安神成分。”
秦奶奶看着那些茶叶倒也是新鲜,极少有年轻人送她茶叶的。倒是那幅画,虽不是什么古画级别有珍藏价值的,但她第一眼就很是喜欢,其中的寓意——
她的眼眸微微深了深,看向纪瑜安的笑意略略地收敛了几分。
“小纪,你送我的画是以后辈的名义送的还是?”
纪瑜安闻言拿着茶杯的手指倏忽收紧,力道一下子大的令指尖隐隐泛着一丝白光。这个问题她在来的路上就在不停地思索着,只是没想到秦奶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图。
“你也猜到我今天叫你来,不是因为古画吧。”秦奶奶的语气严肃了起来,同时还叹了口气。“是为了我家那个傻小子。”
纪瑜安心里明白,所以昨晚她在听闻秦奶奶让她来家里时,也猜到了八成。再加上谢靳屿微信上的提醒,令她更加难以面对真诚且渴望答案的谢靳言。
“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我也想很坦诚地跟您说,如今的我还没有答案。”
秦奶奶却在听闻纪瑜安的回答后,一下子松了口气。没有答案就意味着,纪瑜安对谢靳言一定是不完全排斥的,否则答案肯定是确切的拒绝,不会有这样多引人遐想的空间。
“我听阿皓说了,你被谢家老大的夫人找去了对吧?”
纪瑜安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秦奶奶叹息的模样,心里也莫名地浮现出一抹难过。
“不知道那傻小子跟你说了多少,但我作为他的外婆,还是想跟你说一说他。我女儿跟靳言他爸爸谈恋爱的时候,谢家那位老爷子是非常讨厌且反对的,但恋爱自由还是抵不过两个年轻人的赤诚真心携手相伴。然而在我女儿生下靳言后,她们两夫妻都获得了工作上的新任命,不得不出国去,而靳言就被他奶奶一直带在身边照顾着长大。我们也想抚养靳言,但那位老爷子硬是说什么都不同意,不喜欢靳言与我们来往,我们碍于表面上的和谐退让了。”
故事的前半段,纪瑜安听说了,她耐心地听着秦奶奶讲着后半段。
“他奶奶在靳言初三的时候生病走了,而谢家老大开始打起了靳言的主意。那位老爷子一开始非常不喜欢靳言,因为靳言跟他妈妈一样不爱走寻常路,还是与我们家有关系的孩子。可谢家老大只有一个女儿,那样重男轻女的家庭自然把目光放在了长孙靳言身上。以前靳言在谢家还有他奶奶护着,他奶奶一走靳言就毫无依靠了。”
秦奶奶淡淡地抿了一口茶,继续往下说着。
“他们以我女儿还有一个儿子为理由,想要将还是孩子的靳言强行押去公证处,过继到他们的名下,成为他们的儿子,日后给他们养老并继承谢家。我们去把靳言抢了过来,那时候的靳言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后来他叛逆地失踪了两周,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在他父母的老房子里。再后来,我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他恢复到少年该有的状态。我们给了他很多的关心,却也知道他需要的是小家,这些都抵不过他父母本应该给予他的陪伴。”
纪瑜安听到这里的时候,藏在茶桌下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外套边沿。
“阿皓小时候就经常偷偷跟我说,靳言很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今天在我们家吃一口,明天在舅舅家,后天在姨妈家,可就是没有在父母家。所以他年少时的很多东西,都是他用来保护自己,强迫自己不去在意的保护壳。只有他真的不去在意,他就不会有难过。”
她曾觉得自己从小没有父亲,自己在他人眼中是个私生女,原生家庭的缺失才导致她在面对很多事和谢靳言的时候,会自卑地退缩不敢往前靠近。
可谢靳言呢?
他明明拥有完整的家庭,却四处吃着百家饭长大。
她曾以为的他的那些随性,他的离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