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见谅啊!”
傅松道:“方先生太客气了,我和郑昆是老朋友了,每次来都去他家骗吃骗喝,不是外人。”
方木山道:“傅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叫声方叔吧。”
傅松道:“那就听您的,方叔。”
然后又跟郑昆岳母问好,得知老太太姓邢。
又寒暄了一会儿,菜就流水似的上来了,不到十分钟,就摆满了桌子。
果然自家老板请客,待遇就是不一样。
方木山道:“得知傅先生是胶东人,我特意从别的店调来三个鲁菜师傅,请,尝尝正不正宗。”
傅松其实对吃一点都不讲究,无论是鲁菜还是川菜或者湘菜,只要是口味重的,他都喜欢吃,唯独对汤汤水水的淮扬菜敬谢不敏。
不过,既然方木山特意为自己准备了一桌鲁菜,那肯定不能大煞风景说实话,于是就近夹了一筷子,然后只管点头道:“不错不错,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能吃到这么正宗的家乡菜。方叔,来,我敬你一杯,感谢您今天的招待!”
方木山滋溜一声将酒喝完,看他这副做派,显然是酒精考验的老手。
酒是最好的润滑剂,几杯酒下肚,听傅松似乎对当年的事情感兴趣,方木山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借着酒劲儿讲起来。
“当时香江一下子涌进了几十万人,比大陆还乱,所以我们干脆就来加州投奔你婶子的远方亲戚了。
虽然手头有不少钱,但一家五口人也不能坐吃山空,于是合计后就开了这家中餐馆。刚开始的时候,赶时髦做粤菜生意。
70年后,生意不太好做了,我运气好,遇到一个老家成都的师傅,于是我就转而做起了川菜生意。
最近这几年,来美国的大陆人越来越多,所以我现在也不拘于什么菜式了,只看口味,只要好吃就行。”
傅松问道:“方叔,您开了这么多分店,有没有打算扩大规模?”
方木山摆摆手道:“老了,即便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精力了,本来想让几个孩子来干,没想到没一个愿意接手的。你看,我今年都七十三了,你婶子都六十九了,还在这里硬撑着,唉!”
傅松笑道:“正常,时代在发展,人心也在变。当年你们这些创一代不远万里来到美国,是为了能活下去,因为没有退路,所以只要有机会,就拼尽全力抓着不放。
而富二代,生存已不是问题,因为有创一代为他们遮风避雨,他们的想法更多,选择也更多,他们已经不满足于简单的生存,而是如何更好的活着,如何活得更精彩。”
“富二代?创一代?”方木山咂摸了几秒钟,拍着巴掌大笑道:“这两个词精辟,傅先生这番话更精辟!”
傅松谦虚道:“随口瞎说的,当不得真。”
方木山摇摇头道:“这可不是什么瞎说,富二代一般很难瞧得上创一代的事业,如果只是我们家是这样,或许可以用孤例来解释。
但我认识的很多人,他们的子女同样不屑于接父母的班,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未经清贫难做人,这些孩子从来没有吃过苦,未尝生活之艰难、人生之残酷,这样真不知道对他们是好是坏。”
傅松宽慰道:“方叔,做父母的最多扶孩子一程,不可能替他们一辈子保驾护航。”
方夫人点头道:“就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一把老骨头了,还操那么多心干什么?来来,吃菜吃菜。瞧瞧你们三个大姑娘瘦的,多吃点,多吃点。”
沈红没什么胃口,魏菡饭量小,所以象征性地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唯独梁音吃得满嘴流油,没有丝毫淑女形象,一边吃一边道:“方叔,我在国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北方菜,我觉得完全可以把店开到国内去。”
方木山笑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我的店也只能在国外占山为王,去了国内岂不是关公